什么得了癌症,什么腰椎不行被公司辞退,什么你弟弟今年就要结婚了连婚房都没有,絮絮叨叨写了四五页。
其实和封荼也无关,但他拿着这些这个世界上和他为数不多拥有联系的人寄给信,似乎除了一个字一个字把它看完,也没有更好的选择。
到了末尾,这对亲戚觉得自己应该也铺垫到尾了,也似乎为自己再次要钱的无耻感到心虚和羞愧,干净利落地写了个一千五百万的数字出来,说给他们就不再s_ao扰,如果不给的话,他们可能……
结尾是含糊不清的威胁,牵牵扯扯地提到了他高中打人的黑历史,并且含蓄地警告了封荼一下,这些东西对于他这种流量明星有多大的影响。
给了封荼三个月的期限。
从头到尾,万字长信,一字未提,封荼过得如何。
经纪人还记得当时还青涩的封荼对着信纸拖着下巴漫不经心地嘲道:“找atm机取钱还要输入六位数密码,你找我要钱,好歹提一提我吧。”
转头就像是刀枪不入一样,封荼漠然问他:“赵哥,一千五百万,我要多长时间能拿到?”
封荼身上有一种野蛮生长的韧性,彪悍,对自己心狠,像一个永远处于叛逆期的少年。
看人的时候上扬的眉眼都是不驯服的桀骜,发尾是潇洒又亮眼的红,走在人群里背景就是车水马龙,生机勃勃又英勇无畏。
而在那一天晚上,经纪人看见那些茂盛的锐利在封荼身上缓慢地酝酿成了更深的色彩,这色彩更加危险,和恨意只有一线之隔,通向看不到落地的深渊,让经纪人胆战心惊。
公司在看到央视新闻之后打电话给经纪人,要求雪藏封荼,并且同时不准他再接手任何艺人,停止封荼所有演艺活动。
封荼开口低哑地问道:“李总,那个李总,还有联系你吗?”
经纪人很难回想当时的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也很难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在封荼的眼神注视下,说出了李总的电话号码,并且目睹伤病还没有痊愈的封荼干脆披上外套,和李总把夜间活动约在了一家名声不是很好的酒吧。
一千五百万——这个李总手段之肮脏在业界都是有名的,封荼要为了这一千五百万心平气和地准备葬送自己的一辈子。
或者说他自己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是活在下水沟里的y-in沟动物,见不见得的了光芒万丈也没有什么可惜。
但经纪人觉得荒谬可惜又难受——他看过这个孩子闪闪发光的眼睛,见过他魅力四s,he颠倒众生的样子,说来好笑,在那个所有人都以为封荼是个只能红一段时间的快消明星的时间段,只有经纪人心里隐隐有个声音在告诉他,封荼一定能成为天王巨星。
但一个有黑历史的天王巨星——经纪人惨然一笑,也不是没有,但被拿捏在李总手里,封荼就算大爆一定会被钳制,成为从一个公司到另一个公司的被压榨明星。
晚上七点,晚上八点,晚上九点,晚上十点半的时候,经纪人等在病房等到手脚僵硬冰凉,接到了封荼声音沙哑的电话:“下来接我吧,赵哥。”
经纪人同手同脚地往下走,看到了靠在树下浑身酒气抽烟的封荼,烟头一闪一闪,而封荼垂眸不说任何话,经纪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尴尬地沉默以对。
静了很长时间,封荼忽然放声大笑。
他笑到烟都要抖下来,经纪人吓了一条,手足无措地安慰封荼:“也,也不是什么大事,什么人都做这个的,卫家那么大一个经纪公司,据说卫可颂每天都在里面潜规则艺人,在这一行这个正常……”
封荼打断他的话:“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封荼的眼睛又燃起仿佛火焰般耀眼的光,他似乎在压抑胸腔里极度快速跳跃的心脏,压抑那些莫名其妙又过于滚烫的情感:“……卫可颂,那个傻逼骂走了那个秃头,转头又骂老子。”
“.…..骂我说,他唯一看得起老子的就是老子的傲,傲都没了封荼根本不值得他放在眼里,这傻逼喝得烂醉,拉住我边哭边骂,问我凭什么这么糟蹋自己,”封荼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烟,捂住一边发红的眼睛:“.…..我和他说,我要钱,一千五百万,他给我,我随便他骂。”
封荼又笑得浑身都颤抖,声音里带出了压抑的哽咽:“.…..他跳起来揍我,说傻逼才会给我钱,然后又口齿不清地给他哥打电话,要求他们公司把我挖过去。”
“.……卫可颂这神经病说他一分钱都不会给我,”封荼黯哑地说道:“.…..他说封荼,你他妈要钱傲气一点,自己拿着合约给我去挣,一千五百万他一分钱都不会给我,骂完了还得意洋洋地傻笑,说看我这个傻逼样…….”
经纪人目瞪口呆,封荼勾起嘴角呼出一口氤氲的白烟:“.…..这神经病,到底是恨我,还是…….”
封荼嗤笑一声把烟摁灭在树桩上:“.…..算了,傻逼就是傻逼。”
经纪人有时候也觉得自己摸不清楚卫可颂这人的脑回路,把封荼扔进地狱的是他,给了封荼光明坦途的也是他,把封荼拉进公司的是他,后来要死要活地把封荼逐出公司的也是他。
封荼的人生不知道是机缘巧合,还是y-in差阳错,无论起落都和这个叫做卫可颂的人分不开。
经纪人莫名觉得卫可颂说不定还会在封荼的生活里掀起更大的风波。
很快经纪人就觉得自己不用想了,这个风波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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