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啥也不能吃……”
“你说你,没吃过好的是吧?小张一点儿鸭脖子就给你吃成这样。”
“诶于经理您可别这么说啊,”小张很避嫌似的,“那是鸭的脖子又不是我的脖子,再说梦姐跟强哥都没事儿……”
只听强哥“哎呦”一声捂住了肚子,“我好像也!”
郝梦立马掏出手机照了照镜子,“我长痘了!”
“那下回不带了。”
“别啊,我的痘是昨天熬夜长的!”
“咱就开个玩笑,你这是干啥玩意儿啊……”
“于哥,”宋明雨可怜巴巴地叫我,“昨天丁大爷的邮件我还没回呢。”
“上午我回完了。”
“那下午你们还开会不啊?”
“开啊,让丁大爷来门诊楼集合,说不定还能被你轻伤不下火线的意志感动呢。”
宋明雨快哭了,“于哥,我觉得我得请两天假,你说行吗?”
“行,”我很担忧,“但两天不太够吧?”
宋明雨歇了一个礼拜,我加班加点,没有让丁荣抓住什么尾巴。这期间我只好拜托了杨从白,悠悠每天幼儿园放学之后就跟着可可走,我下了班再去杨从白家接他。
杨从白家那个小区,用“戒备森严”来形容也不为过。他已经下班回家了还好,他不在家的时候方阿姨还要给他打电话,保安才会放我进来。搞得我明明是去接自己儿子,却感觉自己像是鬼子进村一样。
当然,给他们添了麻烦的是我。
方阿姨很热情,遇到她两次,她都说杨从白交代了要留我吃饭,当然我都拒绝了。因为杨从白在家的时候他不会留我,我很怀疑杨从白是不是真的交代过她。
虽然我知道杨从白会是跟好的雇主,但方阿姨毕竟是给人打工,我怕我会给她惹麻烦。
杨从白在家的时候就少了很多寒暄,他一般问一下我晚上吃什么,我说超市,外卖,或者昨天剩的,再随口问问他,他基本都是在医院吃过了。然后我在门口领了悠悠,问问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叫悠悠跟可可和杨叔叔说再见,然后我们就走了。
其实一开始我很怕杨从白会要我进去坐坐。
但幸好他没有那么做。
也不是说“害怕”,就是,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和在医院不一样,和出去玩也不一样。那是属于他的生活,完完全全的,他的个人生活。
伍忆桐也曾经是那一部分。
后来他们离婚了,她出国了,他带着孩子,也许搬了几次家,也许现在他们的生活里已经没有了她的痕迹,又或者,也许还有。
我不想给自己机会去窥探或者验证什么。
节后不久,于帆有客户送了她一套餐券,是北城一家很贵很有名的法国餐厅,档次很高,特别适合下跪求婚的那种。
她自己却不去,让我带白悠悠去,还为我找借口,“你看你把悠悠养的,比过年那阵差太多了吧!”
其实我知道是为什么。于帆跟她上一任男友就是在这家饭店分的手,她忌讳那段感情的任何纪念品。
“你怎么不自己去啊?”我故意逗她。
“我跟谁去啊?”
“就你那些小姐妹啊什么的……”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啊?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可给别人了!”
“去!白给的干嘛不去啊!”
我乐不可支。
人啊,真的不要太为难自己。
于是周末晚上,我特意找出一身像样的衣服,给悠悠也好好打扮了一番。他是个小小绅士,也得符合着装要求。
领着小帅哥出门,大帅哥也觉得倍儿有面子。
哼哼,这是帅哥跟帅哥之间的约会!
饭店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顶楼,入口处有人在弹竖琴,悠悠可能是第一次亲眼所见,看得目不转睛,直到一曲终了。
我们一开始被领到窗边的位置,但悠悠有点恐高,于是协调了一下被换到了里面。坐下来我开始点单,悠悠一直在好奇地东看西看,怎么也不肯安分。
“是杨叔叔!”
这一声太过亢奋,我们顿时迎来了四面八方的目光。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杨从白的。
他对面的女伴也回过头看我们,我猝不及防地跟她打了个照面,是个很优雅很有气质的女人。
我连忙收回了目光。
“吃饭要安静,悠悠,出门前不是跟爸爸说好了吗?”
“那真的是杨叔叔!”
太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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