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贪欢,闹了许久。
黑夜,永无竭泽,直到天光乍破,透过一丝窗缝,落入屋内。
岚迟颤着睫毛,慢慢睁开眼的时候,感觉男人的气息在耳后,强烈,炽热,一点沉沉低急的喘。
暗枪凶逞。
狠捣出魇足。
朝妄抬手别过他的脸,咬了下他的唇,嗓子里还带着低哑的欲气,“困吗?”
岚迟的眼神都是茫然的,眼尾含着绯红,微微s-hi润,直到男人的指腹擦过眼尾后,才迟疑地,轻嗯一声。
“困就睡。”
朝妄收拾一下,把被子覆在他身上。
岚迟捏着被子,往上拉了拉,几乎要将自己的脸都盖过了,只留着一双雾气朦胧的眸子看着身旁这人。
朝妄本来想睡觉,一看到这副模样,笑了,凑了过去,“舒服吗?”
岚迟,“……”
他的手指捏紧被子,不开口,不说话。
“哦……”朝妄很好心地换了个问题,“喜欢哪种姿势?”
“……”岚迟转过脸,不看他了。
再看还不知道要问什么问题,一次比一次不要脸。
朝妄抬手,捏了捏他泛红的耳垂,“阿岚,你还没说做了什么梦。”
岚迟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过了一会,“……忘了。”
朝妄,“……”
“你这样会让我误会。”
岚迟闭上眼,感觉耳根更烫了,他声音极其平静,“你可以不说话。”
朝妄的指尖从他的耳垂落到了耳根,带着一点笑,“这么烫啊。”
岚迟拿开他的手,翻身,“睡觉。”
但身旁这人显然不困,从身后抱住了他,气息落在后颈上,这人慵懒的语调,“阿岚,我可还没饱。”
岚迟眉眼染上一抹羞赧,心说没饱就没饱,不用说出来,这人怎么什么话都往床上撂。
修长苍白的手指熟稔地撩开衣摆,男人的唇轻轻地落在后颈上。
怀里的躯体细细地颤了一下。
这日岚迟下床的时候,动作虽保持着平静自若,腿却在发软,但好歹房间内没其他人,也就没人关注他行为如何。
照镜子的时候,沉默了一下,脖子上的红痕,明晃晃的,衣领根本遮不住。
他犹豫了下,还是把这些红痕都消去了,然后换了一身色调冷沉的衣服,但即便如此,镜子里的那人,仍然让他觉得有些不对劲,眉眼就像是沾染了些……旖旎春色。
……突然不想下去了。
岚迟大人难得有种不想见人的感觉。
去用冰水洗了好几次脸,直到整张脸都快要冻僵了,才感觉好了些,身体也彻底冷静了下去,才出去,下了楼。
楼下只有两个人,清枕不在,朝妄穿着黑色单衣长裤,长发随手扎了起来,袖子卷起,露出一小截紧实有力的小臂,整个人看起来干脆又利落,但奈何坐姿懒散,没个正形。
院子里风折枝依旧是一身白衣如雪,正在使用妖术。
“妖力差了,”朝妄靠在那,看了一会,评价了句,“你平时都不关注这方面?”
风折枝收了力,看向他,“我听说你并不以妖力取胜。”
当年朝妄打败那些大妖怪的时候,比他们最弱的那个妖力都低,完全是以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妖身份,逆袭了所有人。
这也是为何他的名气突然之间就高涨的原因之一。
朝妄点头,“我并不以妖力为主,自然对我影响也不会太大。”
风折枝疑惑,“妖怪主修妖力,你不以妖力为主,在修什么?”
“当年修的是杀气。”
风折枝怔了下,“只有特定种族,才会以其他作为修炼根基,除妖师修道力,鬼族修魂力,只有灵族,大多避世不出,神秘莫测,所修习的功法也无人知晓。”
他看着朝妄,“你是灵族?”
不对,这人身上有妖力,也有妖气。
而且当年主修杀气,意思是,现在修的不是,这还能改?
风折枝神色凝重了下来,“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觉得会是什么身份?”岚迟自屋内走了出来,一身绛紫色衣袍,青丝垂落肩上,轻袍缓袖,神色清冷,语气没什么情绪地问院中那人。
“你觉得你们妖界,有什么会是需要他成为将军才能得到的?”
这话颇有几分敌意,尤其是那句,你们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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