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阳这才走过去,看陆言态度还是那么冷淡,他有点小情绪了,“你怎么一下就说出来了啊。”
陆言掀了掀眼帘,“你也知道打架这种事不好意思说出来?那你还做?”
顾阳撇嘴。这还是你教的呢。
陆言又说:“怎么,不叫陆先生了?”
顾阳面无表情,“……哦,陆先生。”
这态度,明显没有之前那么客气拘谨了,还敢对他耍小性子?
陆言忍不住想笑,但刚勾起一点弧度,就立刻压了下去,嘴唇绷成一条直线,看起来还在生气的样子。
这时,周姨拿来了药箱,让顾阳赶紧坐下来,好处理伤口。
陆言咳了一声,“我来。”
周姨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老板在旁边,立刻放下,咻的一下离开了客厅。
顾阳哪里敢让陆言来处理伤口,赶紧自己先抢过医药箱,“我自己来就行了,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一点小伤而已。”
陆言沉了声音,“你受伤了,还不准人心疼?”
顾阳心里猛地一跳,说不出话来了。
陆言伸手,“听话,拿过来给我。”
顾阳低头,乖乖把药箱递了过去,还很配合地坐在离陆言最近的沙发上,递出受伤的手。
陆言轻轻握住了,像是怕用大一点力,他就会碎了一样。陆言给他擦破皮渗血丝的地方清洗消毒,上药,每一个动作都很细致体贴,堪比医生那么专业。
顾阳看着,十分感动,轻风拂过心口那么温柔,软乎乎。
但接下来,处理到淤青的地方,顾阳内心就一点都不柔软了,被陆言搓得嗷嗷叫,狂魔乱舞拼命想躲。
“疼疼疼!不要了!我不涂了!”
陆言很无情,毫不犹豫拒绝,“不行。”
顾阳疼得生理泪水都出来了,两眼s-hi漉漉的,可怜巴巴地看着人时,恍若一只歪着小脑袋软软地喵喵叫的小奶猫,任谁看了都会心软——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
陆言也被看得晃了一下神,但表面上依然不为所动,继续冷静涂药。
顾阳怎么躲,都还是被捉得牢牢的,无处可逃,看着都快要哭出来了,很委屈,“不涂药也很快就能好的,不能不涂吗?”
陆言抬眼看他,发现他眼角红红,白皙的脸上都是瑟缩之意,咬着嘴唇,身体微微颤抖着,看起来确实很怕疼的样子。
顾阳眼巴巴地望着他,满是乞求,试图让他放弃涂药。
可陆言抿了抿唇角的笑,低头好像挺认真地说:“还是涂药更好。”
心里却是在想——他这个样子,看着反而更让人想欺负啊。
顾阳是小胳膊拧不过大腿,最终还是屈服在陆言的威严下,咬牙努力忍着,但还是时不时一哆嗦,唇边溢出低低的闷哼,“疼啊……轻点!”
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伤口上,一时没注意到自己的台词有多糟糕。
陆言抹着药的动作一顿,接着又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继续。
擦个药而已,怎么会需要这么久。
顾阳隐隐察觉到不对,后脖子一凉,莫名感觉到了几分危险。
等等,这家伙该不会是……看到他哭又兴奋了吧?
可他只是疼,还没哭出来啊!
顾阳倏地警惕,飞快地缩回手。这次因为陆言正在擦药,只是轻轻碰着伤口,没有抓得太牢,顾阳的动作毫无预兆,顺利挣脱了。
陆言抬头,一脸的茫然无辜,“怎么了?”
顾阳愣了一下,差点以为是自己想太多,他真的只是给自己擦药而已,但再一想上一世他教格斗,自己练得浑身肌r_ou_酸软,他说帮自己按摩放松缓解,结果按了一个多小时,还按着按着被压在床上,第二天下不来床!
这个变态!
一点都不可信!
顾阳向后缩,盯着他的手说:“我觉得不用涂了。”
陆言以为他实在是怕疼,不肯涂了,又劝了一句,顾阳坚定摇头,他只好可惜地作罢,还很正经认真地说:“多涂一下淤青会好得更快。”
顾阳抿唇摇头,“我觉得我身体的自愈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陆言看了他一会,拿纸巾慢悠悠地擦了指尖上残留的药膏,再把东西一一放回医药箱,合上盖子。
“下次还打架吗?”
顾阳反驳:“这是特殊情况。”
陆言挑眉,一贯温和的表情展露了几分强势,不容辩驳说:“我不是不允许你打架,而是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受伤。如果你觉得需要打架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来找我帮忙,或者说,提高你的打架能力。”
他这么一说,顾阳立刻就想到是他来教,都忘了他坐轮椅的事了。顾阳紧张得忙摇头拒绝,“不用了!我很少打架,学的那一点够用了。”
“那你差点被砖头砸了是怎么回事?”
“那、那是他们卑鄙,而且我察觉到了,会躲开的。”顾阳顿了一下,为自己辩解,“你不相信我可以做到吗?”
这时,陆言垂了垂眼,强势敛去,声音也变低了,“相信,但我也还是会担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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