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喜欢哪个产区的酒。”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来。
话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连一旁的管家都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沈邵祁先反应过来,他笑道:“我没你那么懂酒,但是drc在我看来,缺少了一些惊喜(注2)。我最喜欢的产区是y。”
这个答案令安托万心情愉悦。他觉得如果继续往下问,也许他会太骄傲也说不定,于是岔开话题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你。”
“我们中国分公司的负责人出车祸,撞断了几根肋骨。”
沈劭祈话音未落,安托万就忍不住“哦”了一声,脸上显出同情的神色来。
“你来顶替他吗?”
虽然他也很同情何孝原被包成木乃伊的惨状,安托万的反应还是让沈劭祈有点儿想笑。 这个小侍应生似乎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解释道:“他这次恐怕要卧床好几个月,我们公司几个合伙人会根据各自的工作安排轮流过来帮忙。”
当然,他做为公司的ceo,肯定要多来几次。中国分公司隶属于总部,其他合伙人可以来帮忙,却无法监管,所以即使再忙,他都得抽空前来。
不过他不认为有必要跟安托万说这些。
“所以你这次要来很久?”
“为什么会这么问?”
安托万环顾了一圈客厅,似乎觉得沈劭祈多此一问:“不是因为要住很久才不住在酒店的吗?”
感情这小家伙以为自己不住酒店是为了省钱?
出发之前,薛窈问他住处怎么安排的时候,他当时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听到她提起卡顿的那瞬间,他的脑子里闪过的——好像就是眼前的这张脸?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你才不住酒店的呢?” 他调笑一般地说。
“如果你说你是为了我才特地买了这个公寓,我会更感动。”
“那样说就太浮夸了。”沈劭祈板起脸。
安托万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沈劭祈说的话,安托万也不是全不信的。比如今天的用餐,如果来服务的是他卡顿的同事,那他绝不可能会自在,这是毋庸置疑的。
那又能说明什么呢?适当的体贴和看上去极用心的布置,对这男人来说,恐怕只是一种有情调的前戏而已吧。
但是——
“不管怎么说,再次见到你很高兴。”
一句寒暄的话,因为那双没有任何杂质的眼睛,听起来便显得特别真心,让人窝心。
沈劭祈跟他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上次我就想问你,为什么来中国做侍酒师?” 放下杯子,沈劭祈道。
安托万笑了起来:“我只有高中的学历,不做侍酒师,还能做什么?”
如果不是简西女士的推荐,凭他的学历,连卡顿的大门都挤不进去。
沈劭祈很惊讶:“高中?我第一次碰到你的时候你好像说过你那年……”
“对,那一年我高中毕业。”
他去酒吧,并不是去狂欢放纵的,起初也没有抱着什么终结处男身份的心情,只是高中毕业了,去伦敦探望姐姐,顺便度假而已。
那天晚上跟克莱蒙思的一帮朋友去soho玩,玩到后面他们要去续摊,他自己准备回家,在soho区慢悠悠地散着,却经过一间克莱蒙思跟他提过的gay bar。
他那时候毕竟年轻,好奇心重,站在酒吧门口往里张望,想看看伦敦的gay bar和巴黎的有没有什么不一样。
然后他被几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围住了。
后面的发展有点儿老套,喝茫的男人们调戏不成就动手动脚,安托万正在估算要把所有人撂倒他有几分胜算,从旁边一间酒吧里走出来抽烟的青年替他解了围。
“然后就来了中国?”
“倒没有,我今年四月份才来的。”
“不打算念大学?”
欧洲大陆的公立大学宽进严出,学费也不像英美那么高,他一时想不出安托万有什么理由高中毕业就出来工作。
“还没想好要不要上,不过……应该是不上了吧,” 安托万耸了耸肩,“我母亲曾说,一个好的大学,首要的任务是教人思考、教人学习、培养逻辑、帮助学生找到真正的兴趣。我很早就知道我真正的兴趣是什么,也掌握了思考和学习的方法。所以上不上大学,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注1: 侯内村:voanee,康蒂家族的根据地,drc、la tac等特级田都在侯内村。
注2: drc的确是世界上最珍贵稀有的酒,有价无市,而且品质也是毋庸置疑的伟大,只不过,drc酒庄每年都会用严格控管的一套流程来确保品质,所以每个年份酿出来的酒质相当均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对的,也就失去了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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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看来大家对我的速度都很没有信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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