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不叹息,自己一生放荡不羁,如今却沉溺于无尽忧伤之中,连书画闲谈的情趣都没有,也不关心自己的神域,甚至连自己的子女都没有相顾的心情。
不落烟自斟自饮,现在也只有这杯中之物能宽慰他的心情。
但借酒消愁愁更愁,每一次短暂的痛快之后,心情会更抑郁几分。
不落烟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浅浅一笑,昨日将那药方给了苏蝉影,只怕这里今日会多一位来访者。虽然这里是立禅的住所,但不落烟姑且当自己是这闲居的主人。
果不其然,很快就看到浑身散发着怒气和凛然之气的席原出现在自己面前。都成为最高医官了,怎么那倔强的x_i,ng子还是没有改。
“这个药方是您给影后的,对么?”席原一掌将药方拍到桌上。
不落烟坦然地呷着酒,说道:“是。”
“您在干什么,这么危险的药方您也敢用,您难道不知道影后天生体质特殊,当年被禁术伤害,又被大人的剑伤了筋脉,还敢给他这么危险的药方,您是要帮他还是要害他。”当年立禅一剑刺中苏蝉影的胸部,便留下了隐患,而这些立禅都不知道。
不落烟望着席原带着怒火的琥珀色美眸,缓缓说道:“那如何才能让苏蝉影怀孕?按寻常的治疗,他还要等很多年。”
“虽然会等待,但会降低对他身体的损害,作为医者,我不能看到我的病患做不理智的事情。何况任恩大人为了影后的玉体安康费了多少心,他明明白白交代过,影后最好是不要怀孕。我一直都在努力为影后调养身体,希望能多帮他一些。”
“可等到那一天,立禅该有其他的妃子了。难道你不明白,他爱他,不希望他有其他人。”
席原缄默,他如何不明白,虽然苏蝉影不会像女子那般狭隘忌恨,但内心也会痛苦不堪,就算立禅对他的爱意不减也不能抚平他内心的创伤。
“虽说想要独宠太难,但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也不会放弃。何况苏蝉影是很喜欢小孩的,你怎么可能让他放弃孩子,哪怕会有危险。”不落烟端起酒杯送到嘴边。
席原夺过酒杯摔倒地上,怒道:“您现在除了会用酒麻痹自己,您还会做什么,您要影后用那药,您想过以后该怎么办吗?”
“以后?那时候再说。”不落烟无所谓地说道,闻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心里暗道可惜。
席原气急:“您!这是医者该有的态度吗?”
不落烟淡然地看着他,问道:“当你决定做某件事时,你会考虑后果?”
“您是什么意思?”席原听出他话中有话。
不落烟像是追忆往事,慢慢说道:“原本出生在教坊,似乎这一生的命运已经没有改变的可能,而你也的确成为歌舞无人能比的红牌。可你心高气傲,不愿为客人斟酒,与客人调笑,不愿一生在歌红酒绿中度过,坚决要求离脱籍,在被拒绝后你竟然逃跑,难道那个时候你就没有想过你的做法多么的不明智,为什么不留在教坊里,或许有一天会被赎身成为侧室。”
席原的心被狠狠震动,不落烟说的一点都没错,曾经的他是教坊里一等红牌,也是出了名的恶倌,倔强的脾气没有一位客人能降伏。那时的他才貌丽绝,但他不甘心,难道自己就要靠歌舞,靠容貌被高贵的他们玩弄,等厌腻的时候就被抛弃,或是成为某位身份高贵的神养的外宅,一辈子都要仰仗他人的鼻息。他不愿意,也不愿意同母亲一样,一生在希望和失望中度过,最后泯灭了对生活的热情。偶然得知医药典要招新的医官,他的心更不安分,难道只有他们可以被尊重,而自己只能身份低贱,没有尊严。
“为了成为医官,你得罪了管理教坊的所有神官,差一点没命,好在你的诚心打动了你后来的老师,他帮你脱籍,传授你医术。我要是没有记错,你在考试中取得了第一名,那时候的你怎么不想后果,万一自己失败了,没有遇到你的老师,你的命运会更为悲惨?”
“那也比被玩弄得好。”席原冷峻地凝视着不落烟,他可没有忘记,每次不落烟到来时,教坊就最为忙碌。
“所以你应该能理解苏蝉影,他没有办法看到立禅和他人恩爱亲密,他虽然不会怎样,但孤灯独影,忍咽吞泪,第二日还要藏起悲伤,作出笑颜的日子对他是一种巨大的折磨,他会因为悲伤而折损寿命。”不落烟看着席原琥珀色的眸子,“所以他需要一个孩子,一个大家都期待的孩子。于其可能失去,倒不如放手一搏。”
“但是这太冒险,万一影后发生不测怎么办?大人承受不起。”席原自然明白立禅对苏蝉影的情意有多深厚。
“承受不起?是啊,他早习惯苏蝉影陪伴在身边,已经成了习惯。”不落烟望着窗外几树缤纷桃李,喃喃说道,“已经离不开他了。”不知不觉,闵池也成了他的习惯,不可失去。
“我还是不能同意,太过冒险,而且就算一切顺利,以影后的身体状况也不一定可以保住孩子。”
不落烟无奈一笑,道:“你现在说着不同意,却还是会帮他。”窗外一阵春风起,送过馥郁的丁香花香。木樨,不落烟清楚记得在教坊里,席原的艺名叫木樨。他不觉有些好笑,席原哪有丁香花的柔美。
席原沉默一会儿,转身离开,淡淡说道:“我会时常来,希望您不要沉溺于美酒之中,忘记自己傲人的医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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