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凤眼儿一波三折,眸光如水。
叶慕辰险些叫他瞅的魂儿都飞了。只得一咬唇,暗恨眼下这人太小,心急吃不得热豆腐。
“不是,”叶慕辰闷闷道,“是几个世家子弟拖着臣去喝酒。”
“是喝花酒吗?”
南广和眼中燃烧起熊熊的八卦之光。
在内侍小三儿给他的灌输里,悦来客栈是世上所有香艳故事的发源地。虽然没有美女子,但大把美少年啊!
据说各个身娇体软,一推即倒。
连朝堂上那位总是吹胡子瞪眼的御史大人都没逃过这样的温柔乡。
叶慕辰:“……”
“你知道什么是花酒吗?”
叶慕辰突然扭头,恶劣一笑,双指夹住南广和的下巴。
“喝花酒,就是要这样……”他捏住南广和的下巴,拇指轻轻摩挲那两瓣淡粉色的唇,心猿意马。
十六岁的少年,没开过荤也见过活春宫。何况是在军营里混大的糙汉子。
叶慕辰笑得恶劣,剑眉微挑,斜斜凑到那人鬓边,朝那圆润可爱的小耳朵吹了口气。声音低沉悦耳,一字一句,充满了蛊惑的意味。“要像这样……亲口含着酒,一口口,渡给客人。”
他笑的分外愉快,目光微动。
“殿下,……还要臣继续教你吗?”说完,又轻轻吹了口气。
少年身上特有的青春气息,混杂若有若无的檀木熏香,侵袭而来。入木三分。
南广和魂体敏感的都快尖叫了。
“啊啊啊啊!”他一把推开叶慕辰,吓得脸色都变了。“你……你做什么?”
叶慕辰立即后悔自己孟浪,知道自己又犯了混,让殿下联想起下午在画舫上遇见的腌臜事。简直恨不得把自己劈死!
果然。南广和捂脸大叫,声音尖利,青丝纷纷扬扬披散在脸庞身上。
披头散发。面容惊惧。
那模样不像是刚与大隋朝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调情,而像是……被地痞恶霸给堵在墙角非礼了!
哐啷!
叶慕辰迅即扭头,见老仆正颤巍巍端着一壶茶过来,打算给叶府尊贵的客人,公主殿下上茶水点心。不料恰好撞见这酷似非礼的一幕,失手摔碎了茶盏。
“少……少爷……”老仆连滚带爬,跌坐在地上,手脚并用试了几次,都没站起来。两条腿抖得跟筛糠似的。
叶慕辰面沉如锅底。
南广和还在扯着嗓子叫。见到有人闯入,瞬间奔到老仆身后,抖着一张小脸儿,哆哆嗦嗦地指着叶慕辰。“小叶将军你……你竟敢……”
完了!
老仆扑通一声。好容易刚站起半个身子,此刻吓得又跌下去。……自家少爷居然非礼了当朝长公主殿下?!
……会,会不会抄家灭族?!
叶慕辰忍了忍,……深吸口气,又忍了忍。这才揉着额角,无奈叹气道:“殿下,您问了臣一个问题,臣只是依照您的吩咐,答疑解惑。”
面色无奈至极。语声温柔。
姿态放得极低。
如一位眼睁睁看着顽童调皮的长辈。
又似一个青梅竹马含笑望着他的小哥哥。
南广和一时有些迷惑。眼下这位面冷命硬的小叶将军,居然还不介意公然当着他的面,取出许多仙器,想办法替他回魂。
他冷眼觑叶慕辰眼下的模样,倒像是与他极亲密的一个年长的同辈那样,又肯与他玩笑,又愿意逗他哄他。却又依稀有几分像当初肯陪他说话解闷的前驸马,那位长他十岁的西南王府世子,王青霄。
……那么,至少眼下叶慕辰待他,比那些陌生人要好得多。
在南广和殿下可怜的一点关系网里,真正算得上朋友的只有崖涘一个。后来的王青霄,勉强算得上半个。可惜王青霄死的太早!就连陪伴他一道长大的内侍小三儿都不算。因为小三儿不能读书,许多事情都听不懂,也说不出什么道理。
可崖涘那人太神秘。用仙术遮住面容。对什么都懒懒淡淡的。能坐着就不站着,能躺着就不坐着。无论他要什么,崖涘都是淡淡的一声,好。
从不阻挠。从不劝阻。却也……从来无法靠近。
崖涘其人,如一汪洋大海,临近就只顾得上感慨其浩瀚无垠。压根儿不知道这汪洋海底是否有底,其中又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惊涛骇浪。
这还是生平第一遭儿,南广和遇见了一个混不吝。
这混不吝名叫叶慕辰。
这混不吝在激动的时候,能冷着脸一板一眼地立在船头胼指起誓。一转眼,逢上这混不吝高兴,玉面罗刹君居然也能够笑得眉眼温柔,声调里头甜的仿佛能流出蜜糖来。
最不可思议之事,便是这厮在无赖的时候……居然敢动手调戏他!敢调戏他这位大隋朝唯一的皇子殿下。哪怕被自家老仆当面撞破后,这厮仍老神在在,美其名曰“为殿下解惑”。
南广和睁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瞅着叶慕辰。那表情要多无邪,就有多无邪!要多诱惑……就有多诱惑!
十六岁的叶慕辰已经很高大了,肩膀宽厚,玄色衣袍下胸口鼓起一大块,肌r_ou_虬结。那厮明明生就了冷硬的眉眼,偏鬓角却极长,在鬓角勾勒出一波三折的蜿蜒曲线。
好看的,生平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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