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意思?”齐耀辉眉头一皱,立时就要夺下那个信封将其撕成碎片。
可年知非的几根手指却仍摁在信封上,不让齐耀辉如愿。“齐队,请听我把话说完。”
他望着齐耀辉的眼睛一字字地要求,态度冷静、不卑不亢,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只在这一瞬间,齐耀辉即刻又感受到了那种冷冽的陌生感。不知为何,他顿觉寒意上涌、心口渐沉,竟忍不住近乎哀求地唤了一声:“年崽……”
年知非不为所动,只平心静气地言道:“齐队,你怀疑我跟龙星河有关,或者怀疑我就是龙星河……这都,无所谓了。如果你有证据,或者你希望我配合你再做什么调查、鉴定,我都没有意见。你……告诉我一声就行了,事先告诉我,我会配合的。……但是考虑到总队现在调查的钟家华、‘芒果冰’的案子,还有‘飞越集团’的旧案都跟龙星河有关,我想我已经不太适合再留在总队。”
说到这,年知非又是低头一笑,他轻喘了两下才又抬起头来看着齐耀辉。“其实,我当初考警察就是为了我大哥的案子。我大哥的事一日不了结,我这心病就一日不除。所以,希望齐队成全,把我调去半岛分局。”
“说完了?”齐耀辉咬牙看着年知非,恨恨发问。
“说完了。”年知非这才抬起手指,又退开几步平静地望着齐耀辉,等待着他的回复。
“年知非,你非要这么跟我说话吗?”齐耀辉面色黑沉,显然是在苦苦压抑着怒火。“你不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别说这个,就……先别说这个。”年知非急忙抬起手挡在眼前,他深呼吸了几下,直至将眼底的一点泪意逼了回去,才又放下手。
“我们现在在这间办公室里,身上还穿着这身制服,就先做好我们应该做的事。公私分明、先公后私。”
齐耀辉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在工作方面被年知非教训,立时错愕不已。齐耀辉不得不承认,从工作的角度而言,年知非的说法一点没错,他应该将年知非调职。但齐耀辉本能地不愿意这么做,心中总隐隐觉得,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他一定会为这件事后后悔莫及。
“如果我不答应呢?”
这个答案显然在年知非的意料之中,是以,他微微一笑,平静道:“其实我今天没打算来上班,明天也不会来,后天、大后天……我都不会来。这份申请你批了,我就是在清假;你不批,我就是无故离岗。警例第十五条第三款,警务人员无故离岗连续超过15天,或是一年内累计超过30天,做除名处理,予以辞退。”
“年知非!”齐耀辉勃然大怒,不可置信地道。“你……你居然拿你自己的前途要挟我?”
年知非仍然微笑,那笑容与方才绝无半点不同。标准地仿佛是用尺子去量,都不会发现他嘴角弧度有一点点的差别。“你可以不受要挟。”
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齐耀辉用力握拳砸在办公桌上,整个办公室都仿佛在这一拳之威下地动山摇。
唯有年知非仍牢牢地站在原地,连睫毛都没颤动一点。
齐耀辉情愿年知非对他大吼大叫,或者干脆点打他一顿,也不想面对这样一个绵里针的年知非。教他好似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年崽……”片刻后,黔驴技穷的齐耀辉用力抹了把脸,自办公桌后走出来,试图去拽住年知非,试图将他抱进怀里。
年知非却冷漠地摇着头退后两步,避开了齐耀辉。“我言尽于此,还请齐队成全。”
说完,他立即转身,毫不留恋地准备离开齐耀辉的办公室。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行吗?”齐耀辉急忙冲上两步,从年知非的背后紧紧抱住他。“你要调职,我签字就是了!你说要先公后私,现在公事谈完了,我们可以谈谈私事了吧?”
“……今天不行。”年知非仍然笔直地站着,一手握着门把手,保持着准备出门的那个姿势。好似深海中的一座巨大的冰山,区区一个人类的体温,是绝无可能令他融化的。“齐耀辉,我真的已经很累了。我昨晚在海边吹了一夜的海风,然后吐了一场。现在只想回家,洗个澡、睡一觉。我们的事,下次再说。”
齐耀辉心中揪痛,教他猛吸了一口气。他徒劳地张张嘴试图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年知非转动门锁,走了出去。
此时时间已近九点,总队一众爱岗敬业的警察们大都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办公室。见到年知非一脸平静地从齐耀辉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大伙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来这一架已经吵完了!
哪知,年知非回到自己的位置却没有坐下,而是翻出了一只纸箱将自己的私人物品一一摆了进去。
办公桌就在年知非隔壁的萝卜看得魂飞魄散,立时叫了起来:“年崽!你干嘛呢?”
年知非的私人物品并不多,是以他很快就抱起了纸箱,平心静气地向萝卜言道:“我申请了调职,齐队也已经批了。所以我先把私人物品带回家,其他的工作等我来办手续的时候再来交接。”
“什么?!”
“年崽你要调职?”
“别开玩笑了,年崽!”
年知非话音方落,总队的同事们即刻就将他的身边围了个水泄不通。
“是不是又跟齐队吵架了?”萝卜拽着年知非的纸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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