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在他给的工资不低的份上,俞衡还是可以接受的。
寒假一放,就意味着年关更加近了,俞衡隔三差五会回一趟家,反正他家也在本市,有车,怎么都不算远。
离过年还有半个来月,忻临的年味依然十分寡淡,何砚之住的这种别墅区,更是闻不到任何过年的气息,俞衡每天外出,甚至都没怎么见过附近的邻居。
何砚之继续当他的咸鱼,跟那只懒到骨子里的大橘一样失去梦想,每天一起在客厅的落地窗边晒晒太阳,然后各自接受小保镖的投喂。
俞衡简直想给自己送一面锦旗——他不见得是保镖里面最厉害的,但绝对是保镖中当保姆当的最好的,保姆里武力值最高的。
这天下午,何砚之跟往常一样瘫在沙发上lu 猫玩游戏,大橘趴在他身上,一人一猫相依为命,看上去格外岁月静好。
下一刻,何砚之忽然疑惑地“嗯”一声——有人想添加他为微信好友。
他已经把添加好友的方式全部关闭,只留下了一个“二维码添加”,平常也很少跟别人互加好友,这会儿突然收到请求,他先是愣了一下,随手就点了同意。
然后他看了眼对方的资料,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人。
这人加上他,并没立刻跟他说话,何砚之也不乐意主动搭理别人,继续刷朋友圈,看俞衡晒猫。
等过了十分钟,那个人才犹犹豫豫地发来一个:【砚哥。】
叫得这么亲密,应该是熟人。
何砚之没多想,随手回了个问号。
对方又发:【能……借点钱吗?】
何砚之这个人吧,可能因为从小就是富二代,对钱并没有太多概念,脑子里只有两种印象,“够花”和“不够花”。钱够花的时候,他并不介意多掏一点,比如说给俞衡的六万工资,这完全在他可以承担的范围内。
平时经常有朋友跟他借钱,他也从不催债,只要借得不多,他的态度都是“爱还不还”。
不过,刚刚加上他好友就来借钱,是不是有些太不礼貌了?
于是他微微一皱眉,回复道:【你谁?】
对方避而不答:【快过年了,先给砚哥拜个早年。手头有点紧,不好意思回家面对家人,能不能先找砚哥借点?等年后我肯定还清。】
何砚之莫名其妙,心说他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认识的人借也就罢了,这个连自己是谁都不说的……当他是慈善机构啊?
他瞬间不耐烦了:【到底谁?骗子?不说我删好友了】
对方忙发:【别别别,不是骗子,咱俩认识的。】
何砚之:【?】
聊天框开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可何砚之等了半天,也不见有消息过来。
他又看了看那几条消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不是人人都喜欢在聊天的时候句子末尾加句号,何砚之有印象的人中,有三个人喜欢这么干,其中两个在他好友列表里,剩下的那个……
他手莫名有点抖,并不想让他的预感成真,遂直截了当怼了回去:【我认识的人多了去了,我还认识乔布斯呢,他让我代他跟你问声好,苹果18要发布了,让你赶紧去买】
随后他点进右上角,就要把这人删除。
然而就在这时,突然有消息弹出来:【砚哥,我冯奕。】
何砚之委实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还能跟这个名字产生交集,他内心不祥的预感变成现实,让他一时僵住,抬起的手指没能按下去。
这时俞衡突然从厨房那边走过来,他切了个橙子,端到何砚之面前:“来吃点。”
何砚之也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怎样,并没有抬头,只看到手机屏幕上对方的消息不断跳出:【对不起啊砚哥,我也是走投无路了。】
【前段时间我刚跟我老婆离婚,她带着孩子,房子给她了,钱也给她了。】
【我这几年都挺不顺心的,工作换了好几份,现在这份又干不下去辞职了。我身上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车也卖了,连回家的路费都掏不出来。】
【我真没办法才想着来找你,砚哥您看在我们以前是朋友的份上,就借我两千吧,两千就行,两个月之内我肯定还你。】
何砚之看了那些话,已经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脸色青白,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当场爆炸。
他不想再看对方跟他卖惨哭穷,再次伸手要把他的好友删掉。
然而他旁边的俞衡突然说:“等等。”
何砚之手一顿。
俞衡明显已经看到了微信界面,朝他手机一挑下巴:“你当年资助的白眼狼?”
白眼狼……这形容还真是j-i,ng准无比。
何砚之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缓缓吐出一口气:“你别管,我不会借他钱的。”
谁成想俞衡居然说:“借啊,为什么不借。”
何砚之一愣,刚压下去的火蹭一下窜了起来:“我凭什么借他钱?我有病?”
“不是真借,”俞衡拿起一瓣橙子堵住他的嘴,把他余下的话堵了回去,“难道你就打算这么放过他了?这不符合你的作风。”
“……”何砚之沉默片刻,“那你想怎样?”
“你直接删了他并不能解决问题,他既然脸皮厚到敢找上来,就意味着他敢变着法地s_ao扰你,”俞衡说,“我知道你不愿意用你常用的手段对付他,毕竟朋友一场,给他整死了整残了,那都不太好看。”
何砚之皱眉:“你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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