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祁垣按下心头烦闷,只松松地作了个揖,敷衍道:“几年不见,吕世兄风采愈佳了。只是我还有事要办,要失陪了。”
他说完抬腿便走,谁知那几人不依不饶地又跟了上来。
吕秋笑嘻嘻道:“我们几个都是早就听过祁世兄才名的,心中甚是仰慕,今日难得一遇,想请世兄小酌一番,世兄该不会瞧不起我们几个,不肯赏脸吧?”
祁垣左右走不开,便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谢谢诸位,我的确还有事。”
“莫不是瞧不起我们几个?”人群中有个高个子讥笑道,“我听说祁大才子这些年连院门也不出,大才子这样可不好啊,你可知现在是哪年几月?”
众人哄笑成一团。
又有人道:“宏远兄此言差矣。祁大才子可是我顺天府的门脸呢,当年可是进宫面圣过的。”
那人“哦”了一声,却是冷笑:“面圣一事咱也听过,当年面圣的三神童,绍兴文池文才子,福建陆星河陆神童,可都是当场便被留下,指了做了太子伴读的。唯独咱这顺天府的祁才子被斥回家,还被圣上下了令不得科考。也不知道才气太足,还是牛皮太大……”
祁垣对当年面圣一事不清楚,仅有的一点情况也是从虎伏嘴里听说的,只说皇上念他们年幼,怕速成伤才,所以才只许十六岁之后参加科举。昨天云岚倒也提了一嘴,说祁垣面圣之后性格大变,从此闭门不出起来……
今天再看这几人的神情,他顿时明白了外界的另一种猜测——当年面圣的三才子,唯独他不得圣心,莫不是那才子之名是吹出来的?
这个念头才冒出一点,便被他自己否决了。他虽然贪玩好耍,但到底跟过几位大儒,耳濡目染,也懂些欣赏。那破院子里有不少原身的习作,他无聊的时候翻开看过,皆是文采飞扬,词意犀利的诗文制艺。
起码比眼前这几个蓄意找茬的酸秀才强。
周围渐渐聚集了一帮看热闹的人,都围着看这帮秀才在干什么。
祁垣哪敢答应比试,这下忍不住恼火,冷眼看着为首的吕秋,沉声道:“祁某平日跟吕兄无冤无仇,今日这是为何,诸位非要我祁某误事?”
那吕秋几人却是察言观色之辈,见他躲闪,却更加笃定祁垣无才,耍无赖道:“是我等仰慕祁才子已久,今日难得一见,实在是想见识下大才子的风采而已。”
祁垣冷笑:“你要见,我便从你,你当自己是皇帝老子不成?”
吕秋说:“大才子若是的确有事,那我们也可约定他日再行比试。”
那架势显然是吃准了祁垣不行,非要让他出丑了。
祁垣气的面皮通红。只恨自己没有那祁才子的本事,要不然非要狠狠打这几个人的脸。他虽然不通文墨,但也不想让原来那位才子的名声败送在自己手中,起码不能让这帮人踩着他出名。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祁垣知道自己不得不应招,扫视一圈,忽然大声骂道:“要跟我比,你们几个也配?我祁垣的确在家中苦读六载,未曾出过大门。然读书是为明理,为立身,为忠君爱国,而不是像诸位这般,为博取虚名!”
这番大道理砸下来,旁边便有看热闹的开始拍手叫好。
吕秋几人被痛骂一顿,脸色陡变。
祁垣又接着冷笑了一声:“更何况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诸位笑话我闭门苦读,却不知道我便是读书也能有百般乐趣。若几位非要比,那不如比试点别的。比诗书制艺,怕要污了我的眼!”
吕秋早已经被他激地黑了脸,问:“你一个呆秀才,还能比什么?比喝酒不成?”
祁垣心中暗笑,扬州名楼里天南海北的上百种酒,他无一不识,无一不j-i,ng,比酒正巴不得呢。
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素着一张脸,讥讽道:“我是呆秀才,那你们可是连呆秀才都不如,更何况别说喝酒,便是蹴鞠弹棋,投壶博陆,我祁垣也比得!”
找茬的十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有人暗暗提醒:“这呆子定是故意吓我们呢,他们府上的情况咱又不是不知道,怕是还不知道酒为何味吧?”
旁边几人越想越是这个理,顿时来了底气,吵吵闹闹地就要拥着祁垣去旁边的遇仙楼。
遇仙楼乃是这庙会街上最大的酒楼,几人自然是想着祁垣这次丢的脸越大越好。
祁垣又伸手拦住,故意道:“我本来是有要紧事要办的,现在左右是要误事了。我就问你们一句,如果诸位比输了,那当如何?”
那几人压根儿就不觉得自己会输,纷纷叫道:“输了就赔你钱!”说罢一人拿出一点赌资,混在一块放了,前呼后拥着进了酒楼。
小二热情的招呼上来,带几人去了二楼雅间,又上了一壶新茶。
吕秋显然是这边的熟客,自顾自的坐了,拿眼去瞅祁垣。
他上次见祁垣的时候还是六年前,那时候这人生的面白细嫩,眉眼如画,性子却傲慢的很。
他在太傅府上碰到这位大才子,满心欢喜地过去打招呼,那祁垣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吕秋因此记恨许久,后来他听说祁垣面圣被训,从此闭门不出,在伯府中又不受长辈待见,这才痛快了一些。
今日见面,这人虽破衣啰嗦,浑身气度却更盛从前,像是膏粱锦绣里娇养出的小公子一般。吕秋心中更恨,暗暗下定主意一会儿要狠狠羞辱他。
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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