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五一下子受宠若惊,他赶紧说道:“秦小姐客气了客气了,我和容兄肝胆相照的兄弟,既然容兄有难,我这个做兄弟的,这个帮忙也是应该的。”
要是放在以前,秦玉甄是再不会正眼瞧这葛五这种人的。不过,现在她必要感谢这人出力周全。
“你和……你和容少爷一向往来深厚,那这前前后后的事你也应该都知道不少。”
这,秦小姐这是要过问陈青醁在牢里的事了。
葛五欣喜道:“秦小姐要问什么,只要是我葛五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前前后后的事,我差不多都清楚。”
他见秦玉甄在听,便说开道:“自从,自从容兄遭了这场官司后,就没有一天平安的日子过,那天过堂审案时,王大人当堂量决了脊杖,那王恩借机想害她,特意使人下黑手想当场要了容兄的性命,当时那人几杖下去,容兄口鼻就迸出血来,连背脊都差点被打断,天可怜见,那人孔武有力,下手狠毒,谁还能架得住这样打,十杖不到,容兄当场就人事不省晕死了过去……”
葛五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怕秦玉甄不喜这个‘死’字,便赶紧跳过了说道:“不过,幸亏好容兄福大命大,命到底是保住了。后来我暗地里买通了几个牢子狱卒进去看她时,她虽然还趴在地上一动难动,不过总算还魂了转来。”
秦玉甄脸色早已变得惨白,要是她真的死在了牢里,自己该怎么办?好像有什么将她心口某一处割痛,痛的她心如刀绞。那王恩怀恨在心,怨仇相见,他定会痛下毒手。人心险恶,她知道她死罪能免,活罪难逃。可这个活罪,竟是这般残忍。
陈青醁,陈青醁,你会恨我么?
想起刚刚陈青醁挺直背脊时微微的皱眉,秦玉甄眼里已满是无法言喻的悲凉哀凄。
秋纭和卉儿两个听的心惊胆战,怪不得安嬷嬷天天拄着拐杖要出去看望容少爷。
“……刚进地牢头几天时,那王恩大概以为容兄会撑不过去会坏在牢里,唉!监牢这种地方,容易进的来,难以出的去。我当时也是担着血海的干系去牢里寻门路救人,幸亏好当时我去的及时,又是送药又是送汤送饭,容兄这才缓了过来。唉!秦小姐,这当中有多少难处,我就不一一说了,我这人仁慈,又重兄弟情义,且不要说王恩那王八羔子耀武扬威,便就是再难,我也不可能丢下容兄不管的。”
葛五做人巧妙,现在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心里就跟明镜一样。
“只是那王恩哪能轻易放过容兄,说不定哪天就会暗中下黑手。不过容兄到底聪明,她让我在贇州城里到处放话说王家父子要谋害她,秦小姐,你想想,这事都到处传开了,那王大人怎么可能公然让他儿子杀人,所以,容兄好歹也平安了一段时间。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又让容兄去河道里挖泥去了,既然在外面了,这王恩也就好动手了,那天有两个人故意接近容兄想趁机杀她,只不过容兄早有准备,到了一僻静处手起一刀就杀死了一个。唉,这些天杀的,怎么就不肯放过她呢。”
“秦小姐?”
“……秦小姐?”
葛五喊了两声,秦玉甄从悲伤中回过神来,她悲痛欲绝,原来她那个时候活的那般艰难,自己还在满心怨恨她时,她已是早晚性命不保。带着一丝怨念,她偏头看了一眼两个丫鬟。
秋纭被她看的心里发毛,这容少爷的事她们虽然也有些耳闻,但也不至于清楚的这么仔细。况且当时老爷也早发了话,她们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在小姐面前提容少爷半个字。现在,现在又能怪她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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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多少天过去了,不但逃出城外的犯人冯老四无法追捕回来,就连依旧在城中‘容少爷’也没能搜查出来。
王恩每天看着那些衙役空手而归,心中郁闷不已。
“王少爷。”
“王少爷……”
几个衙役从外面走回来和他打着招呼。
王恩板着脸,心里骂骂咧咧道:“都是些蠢货,这么多人找一个人都找不到!”
今年流年不利,好像做什么事都不太顺。想他一个堂堂的知府公子,有仇人落到他手里的人却不能做什么,打不能打,杀又杀不了,偷j-i不成蚀把米,自己事事被动不说,到最后连人都跑了。
“少爷少爷。”
那师爷一脸喜色地赶上来道:“少爷,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王恩没好气道:“人你们抓住了?”
师爷讪讪地摇摇头,“我听说,那个想和秦家结亲的张姓举人被秦家扫地出门了。少爷,你看看,可不叫我说着了。”
“……”
“我早就说过那秦小姐眼高过天,那酸文假醋的新举人根本就入不了人家的眼。我先前就劝少爷你忍耐几时,这不,不用咱们多费心思,这事也就这样散了。”
“呵,全仗师爷神机妙算。”
王恩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这算哪门子的好消息,那秦家老爷已决心要招上门女婿,他毕竟一官宦子弟,要是入赘秦家那是再无可能的。这边走了一个姓张的,那边说不定要来一个李的。这辈子,他大概都和秦玉甄无缘了。想他对秦玉甄痴情了这么多年,期间又枉费了多少心,可到头来,却还是一场空。
呵呵,造化,他王恩这一辈子难道就真没这个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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