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风吹过,负责人“咝”地吸了口凉气,道:“所以,凶手是来代替正义惩罚受害人的?”
荣锐道,“这件案子,罗氏兄弟其实是凶手‘请’来的旁观者,凶手真正对付的是那个无名受害人。他将受害人骗到第二现场,一刀割喉,炮制成两重地狱刑法的样子,然后摆在罗氏兄弟面前,是要让他们亲眼目睹此人的惨状,告诉他们作恶的下场。”
他指了指货架上端,道:“甚至,在布置好一切之后,凶手都没有离开,就藏在那儿,欣赏罗氏兄弟肝胆俱裂,哭嚎奔逃的丑态,享受着报复的快感。”
众人看向货架上端,那里有约莫四十公分宽的装饰板。荣锐道:“顶上这块装饰板离地有一米八,后面是空的,可以藏人。我昨天上去看过,一个成年人躺在里面,眼睛正对的地方正好有一条裂缝,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
所有的细节都交代清楚了,孙之圣一直站在旁边听着,这时终于开始总结陈词:“荣警官的推演我基本上是赞同的,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性,所以最后的论断还是要等专案组走访排查结束,抓住真凶以后才能确认。”
负责人乜斜他一眼,笑道:“又开始打官腔了啊老孙,咱们可是党校同期,实在点儿呗。”
孙之圣比他小了至少十岁,竟然是同期,萧肃不禁叹为观止。
孙之圣也一笑,说:“饭可以吃饱,话不能说满,我这人你还不清楚么?就一个字,谦虚。”
负责人无奈摇头,孙之圣敛了神色,接着道:“现在需要查实的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关于麻醉剂。我反复研究了罗氏兄弟的口供,发现他们都提到正月初十和十一的晚上睡得非常死。”
“你怀疑凶手给他们用了麻醉剂?”
孙之圣道:“凶手要开门、进场、移货架,还要推动沙发床,这么大动静,正常情况下睡在床上的人肯定会醒的。”
负责人道:“不错,罗建红的口供提到他前列腺不好,有频繁起夜的习惯,但那两个晚上却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别提第二天凶手还分尸、销尸了。”孙之圣说,“分尸的动静,咱们都能想象得来。所以凶手肯定用了麻醉剂,回头得赶紧给罗氏兄弟俩做个检验了,就是不知道是吸入的,食用的,还是注-h-a嘴道:“要是吸入的,可能会比较麻烦,这都三天了,不知道代谢完了没有。”
负责人二话不说掏出电话开始打,片刻后收线,说:“已经安排了,很快能有结果。”
孙之圣点头。他仰头四望,视线停在货架顶端,道:“这个凶手,穷凶极恶,极端狡猾,不知道留下什么痕迹没有。”
“藏身的地方我看过,里面的尘土有一些擦痕,但没有指纹、脚印和dna。”荣锐答道,“凶手非常谨慎,基本什么都没有留下。现在只能通过擦痕推断出他身高一米八五左右,应该是个男性。”
“这么大工作量,女人完不成,只能是男人。”负责人说,“下午我再让人过来搂一遍吧,说不定还有什么遗漏。”
折腾了几个小时,一行人回到县局,已经是中午了。
下面的刑警动作很快,他们才吃完午饭,罗氏兄弟的化验结果就出来了。
很幸运,大约因为这俩人都是快六十岁的老头,代谢比较慢,所以医生真的在他们体内检出了微量的卤烃类麻醉剂残留。
这种卤烃类药剂主要用于吸入麻醉,所以凶手是通过往工房内灌输气体,来控制罗氏兄弟长睡不醒的。
刑警后来拿了一点这种药剂给罗建红和罗建新闻了闻,结果俩人都是一脸恍然的表情,说好像在正月初十和十一的晚上嗅到过类似的香气。
有机芳香烃本来就不像氨气那么刺激,正常人闻到了也不会有多大的反应,甚至可能都不会注意到。
不过这个结果也从侧面证实了,他们俩确实不是杀人碎尸案的真正凶手。
事到如今,荣锐的推断让整件案子柳暗花明,露出了清晰的轮廓。然而万里长征才刚刚开始,警方面对的问题仍然极为严峻——
第一,凶手是谁?
第二,受害人是谁?
前者,派去靖川走访排查的刑警正在紧锣密鼓地收集线索。而后者,只能寄希望于法医了。
荣锒那天从机场过来便一头扎进了实验室,除了吃饭睡觉一直没有出来,正月十五凌晨,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带着一大箱子样品跟孙之圣申请回靖川。
“老天保佑,重要的脏器碎片都找到了。”大半夜他还专门洗完澡、化好妆才来找领导汇报工作,雪白的俊脸儿看不出一丝疲惫,不知道用了什么黑科技,连眼袋和黑眼圈都完美遮盖了。
孙之圣正在lu 串,闻言龙颜大悦,取了一串大腰子给他:“吃点不荣法医?”
荣锒看看他手里的腰子,又想想自己箱子里的腰子,面无表情地说:“谢谢,我不想吃。”
萧肃完全理解他的心情,给他倒了杯果汁,道:“辛苦了荣法医。下一步要怎么做?”
荣锒道:“做病理毒理检验,看受害人生前有没有用过什么特殊的药物。所以我是来申请回靖川的,县局条件有限,做不了复杂的医学检验,县医院那边倒是可以,但人多口杂,我不放心。”
孙之圣点头道:“行啊,正好我们也该回去了,这边能查的都查了,回靖川看看走访排查的结果怎么样,还有萧老师那个基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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