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话音刚落,第一个被叫到名字的南山派掌门竟站起来了,脸上涕泗横流,双目猩红如血,j-i,ng神头却非常好。他甚至抽出腰间的九节鞭,朝地上狠狠甩了几下。
“你没事?”知非道长惊了。
南山派掌门看向他,猩红眼珠里的杀意几能化成业火。
紧接着,东岳派、昆吾派、长岭派……的掌门也都一一站起来,默默把天水派的人围在中间,又各自拿出法器,迅速酝酿着杀招。
从别人口中听到真相,其感受自然比不上亲身经历一遍。就在刚才,借由那些血珠里残存的记忆,他们看见了自己的师祖或师父被残忍杀害的全过程。他们身体里的血液仿佛也跟随着真相的曝光而流尽,那种痛苦不亚于他们自己也被宋恩慈杀死了一遍。
更有一股滔天恨意和无尽悲哀,经由这些血液传承下来。这个仇若是不报,九位掌门怕是会被心魔纠缠一辈子。
眼看天水派忽然间成了所有人的众矢之的,知非道长这才慌神了,高声诘问:“梵伽罗,你给他们下了蛊?”直到现在,他还不遗余力地往这人头上泼脏水。
梵伽罗用锋利的指甲割破手腕,将自己的鲜血抛洒出去,淡淡道:“他们刚才都经历了什么,你们自己看吧。”
知非道长立刻激发了一张挡煞符,试图把血点隔绝在外,却毫无作用。
那些血点竟然具备了非凡的穿透力,与菩提妖树所结的因果一般,是抗拒不了,也摆脱不掉的。它们穿透了天水派门徒支撑起来的结界或禁制,毫无阻碍地落在所有人身上,将他们拉回了久远的过去。
宋恩慈那张倾城绝世的脸出现在月辉下,美得仿如圣洁的仙女。
“时辰到了。”一道低沉的男性嗓音忽然在黑暗中响起。
众人的视线也随着那嗓音移过去,然后看见了一张俊美到极致的脸庞。这脸庞似乎有些熟悉,仿佛是哪位家喻户晓的明星。
“那就动手吧。”宋恩慈指了指地上,“你把他拖到法阵里去。”
男人弯下腰拖拽一个重物,陷入记忆里的人顺着他吃力的手臂向下看,却骇然发现,那重物竟然是梵伽罗的尸体。他胸口c-h-a着一把匕首,匕首的柄上刻着一支垂柳,那是宋恩慈独有的标记。他全身各处的皮肤都被刀尖划烂,那些血r_ou_模糊的划痕组成了一个个近乎于黑色的文字,看上去简直惨不忍睹。
“现在怎么办?”男人把梵伽罗的尸体拖到法阵中心,气喘吁吁地问。
“把他埋在阵眼。”宋恩慈把半块黑色玉佩远远扔到尸体身上,完了背转身,嗓音带上了颤抖:“师弟,对不起,你别怪我。谁让你心肠那么狠,不肯救张公子。这半块玉佩是师姐送给你的随葬品,这样你可满意?”
“你别自责。他连他自己的师叔都能杀,足见心性之恶毒。他已经无可救药了,你不是说你师父很早以前就想清理门户吗?我们现在杀了他,一是在阻止他日后杀人如麻,二也是为你师父排忧解难。”男人一边挖坑一边安慰。
宋恩慈背对男人啜泣,过了很久才问:“张公子,你的身体真的好了吗?”
“好了,完全好了。恩慈,谢谢你,是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现在恐怕早就病死了。等处理完这个大麻烦,我们就结为夫妻,远走高飞。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却原来男人就是宋恩慈嘴里的那个张公子。从这只言片语中不难窥见,他们杀死梵伽罗的原因仅仅只是因为张公子病得快死了,而梵伽罗不肯施救。
有资格跨入这个地下室的,均是玄门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其心智和判断力均远超常人,又岂会拼凑不出这显而易见却又荒谬绝伦的真相。所谓梵伽罗盗窃至宝叛逃出宗,却原来是圣女红鸾星动,为救情郎,杀人灭口!那玉佩应该有续命或者治病的功效。
众人刚猜想到这里,张公子就已埋好尸体,走到宋恩慈身边。
宋恩慈递给他一把匕首,颤声道:“开始吧。”
两人脚步沉重地朝法阵外围走去。
直到此时,陷入这段回忆的玄门众人才发现,有九名男子竟然被五花大绑地摆放在法阵周围,脑袋分别压着九个神秘的符文,脖颈与一个凹槽对准。
九人不断挣扎,却只有一双眼珠能动。
宋恩慈揪住其中一人的头发,语气哀婉:“赵伯伯,对不住了。”她说出口的话那么有礼貌,表情也是全然的恭敬,下手却极狠辣,只一刀就割断了这人的颈动脉,令他的鲜血喷洒在凹槽里,又顺着连接在一起的y-in刻符文,一个一个染成红色。
另一头,那位张公子也割破了一个人的脖颈。
九位掌门被分别摆放在九个方向,而这段记忆集合了他们所有人的视角,几乎是没有盲点的。于是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宋恩慈和张公子的恶行。他们一刀又一刀,干脆利落地剥夺了这些“祭品”的生命,然后走到法阵外,沉默地看着。
宋恩慈开始哭泣,双手捂着脸庞,身体抖得像雨中的垂柳,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脆弱得不成样子。
张公子把她的脑袋压入自己怀里,柔声安慰,“别哭,别哭,这些人都是来杀人夺宝的,你只是在护宝,你没有错。”
两人在漫天血光中拥抱在一起,男的俊美无俦,女的倾城绝世,画面看上去那么美。而这段记忆也定格在这一幕,然后慢慢退去色彩,变成灰色的光点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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