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岁,”有人看见了陆桓意,喊了声,“你屋子里的是什么东西?好大的邪气。”
“什么邪气?”陆桓意怔了下。
他只感受到了令人不适的压迫感,头顶上悬浮了一把刀似的心神不宁,但并没有察觉到任何他们所说的邪气。
“去请师父来,”陆枕书已经到了房门前,没有贸然推开门,而是扭头吩咐旁边一个人,又回头看着陆桓意,“屋里是什么?”
“……尹烛,”陆桓意,把手里的东西放到了脚边,甩了甩因为负重过度而发酸的手,“他睡着了。”
“尹烛是蛇妖,”陆枕书皱起眉看着陆桓意,“你确定吗?”
世间万物身上都带着气,人有阳气鬼有y-in气,天地灵气,妖魔分妖气和煞气两种,而邪气则是最罕见的,取自妖与魔之间,至恶至善的东西身上带的气。
此时陆桓意的屋子里就散发着这样的邪气,而陆桓意却感受不到。
之前能屏蔽自己感官的小镜子已经还给了师父,他在将镜子交出去的那一刻感受到了这山上源源不断的灵与妖,此时此刻怎么会察觉不到所谓“邪气”?
“不要轻举妄动,”陆枕书见陆桓意不回话,又说了一句,“邪气甚是少见,等师父来了再做定夺。”
“我感受不到邪气,”陆桓意抿了下唇,“但是你们都说有……我现在脑子里有个特别中二的想法。”
“什么?”陆枕书看了陆桓意一眼。
“不告诉你,”陆桓意扯着嘴角笑了笑,“说出来怕你打我。”
这后山防守虽说不算森严,但前厅祖师爷留下的法器足以镇压一切邪魔歪道不让他们胡乱闯进,在此之前也没有人察觉到有什么东西闯入,这发出邪气的东西只能是自己屋子里的,百分之九十的概率是那个盘着睡觉的老妖怪了。
尹烛原来不是一只普通的蛇妖吗……虽然用火的蛇妖的确不怎么普通。
用火的蛇妖。
陆桓意愣了下,还未抓住脑内一闪而过的东西,空气里那份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顿时消失不见了,旁边的师兄们也松了口气,纷纷说邪气离去了,岁岁快打开门看一看屋内的场景。
“我来开门吧,”陆枕书冲陆桓意伸出手,“钥匙给我。”
“我没锁门,”陆桓意说,“拧下把手就进去了。”
陆枕书点了点头,快步朝里走了过去。
屋子没有一丁点儿变化,尹烛还是小蛇的模样在床上,陆桓意还很随便地给他盖了块毯子,估计是觉得蛇盘成一团不好盖,这人干脆把蛇拉直了,再盖上去,此时的尹烛像极了一条暴毙已久魂去尸凉的可怜蛇。
“……没什么东西,”陆枕书回过头看着陆桓意,“你确定尹先生是妖么?”
“你不会自己看啊?”陆桓意冲床上努努嘴,“虽然我看不出他的道行,但的确是只妖怪。”
在所有人眼里都是这样。
看不出这跟着小师弟回来的蛇的道行,但能明确的感受到他身上的妖气。
这是一只如假包换的蛇妖。
“师父来了!”门外有人嚷嚷了一声。
“哎哎哎,我馒头没吃完呢谁拽着我衣领把我拽过来的我要罚你去禁地练功!”师父不知道被哪个师兄拽过来的,领子和头发都乱七八糟的,嘴里含着半块馒头,冲外面骂完了以后又扭头看着屋内大小俩徒弟,愣了下,“没有邪气啊,你俩梦游了吧?”
“……刚才是有的。”陆枕书抬了下手,又放了下来,但视线一直在师父乱七八糟的衣领上徘徊。
“哎哟尹先生,”师父往床上瞥了眼,“这是死了啊?”
“没死!”陆桓意说,“睡着了!”
“这蛇真有意思,睡得笔直笔直的,”师父一边乐一边把半块馒头吃完了,扭头冲着屋外喊,“行了,邪气散了,说不定是什么走错路的东西,之前也有过,都别紧张,回去睡吧。”
“大中午的睡什么啊?”
“师父又喝了吧,但凡吃颗头孢也不至于这样。”
“喝了吧,我拽他来的时候看见桌上有酒了。”
“一群逆徒,”师父叹了口气,回过头,仔细看着床上笔直的蛇,那鳞片上的火痕似乎要跳跃出来一般真切,师父皱了下眉,道,“你们俩住一个房间?”
“……这儿又没有多余的房间了。”陆桓意没想到师父憋了这么久,冒出这么一句。
“哦,也是,”师父说,“赶明儿让你大师兄修个房子,让尹先生搬进去吧,让你们俩挤着不像话。”
“……哦,”陆桓意应了一声,心底竟然有几分奇妙的不情愿,只能又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哦。”
大师兄则是在旁边啧了一声,怀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不多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叽叽叫了两声,陆枕书拍了拍它的脑袋,“刚吃的怎么又饿了?”
“他们妖怪都是饿死鬼投胎的,”陆桓意乐了声,伸手过去,终于如愿以偿地摸到了腓腓毛茸茸的脑袋,“手感不错哎。”
“哼。”庄潮竟然哼了一声,又钻进了大师兄怀里,一根毛都不肯往外露了。
陆桓意的目光颇为残念。
师父和大师兄又待了一会儿才走的,这个时间点吃午饭还早,陆桓意刚回来不用跟着师兄他们练功,想了想,干脆往床上一躺,准备睡午觉了。
他刚躺下去,床上的尹烛就缩成了一团,盘起来后好半天才变成了人型,但脸上和身上都浮着黑色的鳞片,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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