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牛逼啊。
陆桓意想。
脑内还没来得及开启新一轮的吐槽大典,房门就被人叩响了,陆桓意过去打开门,二师兄陆朴怀站在外头,包里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揣了不少瓜子花生和大白兔奶糖,“山下有个活儿,请我们去抓鬼,你去不去?”
“怎么突然叫上我了?”陆桓意一时没反应过来。
师门的赚钱渠道多种多样,赚道友的钱、赚妖怪的钱、也赚普通人的钱。
赚取普通人的钱最快的方式便是帮他们驱邪和看风水。
驱邪这事儿一向是二师兄在管,手底下甚至有个挺专门的驱邪小队,平时赚的钱和师门分,有想赚点儿钱花的师兄弟便会提前和陆朴怀说一声,下次有活儿的时候带上一块儿就是了。
遇上难题的时候也会主动请求师门的人的帮助。
但他们很少喊陆桓意去。
一是因为陆桓意是最小的那个,出去之后出了意外他们不光良心过不去还会被师父扒层皮,二是因为陆桓意自身体质原因,太容易招鬼了,很有可能扩大任务的困难性。
“赚点儿零花钱呗,”陆朴怀笑了笑,“师父说这次的活儿简单,带你下去练练手,看你天天吃吃喝喝睡一觉的,体重快赶上猪了。”
“我真没胖,”陆桓意有点儿不服气,“我每天早上都被大师兄拉出去打架来着。”
“去不去啊?”陆朴怀说,“这次活儿简单,钱给得可多了。”
陆桓意想了想,点点头,“去,等我收拾一下。”
陆朴怀立刻道:“那你快点儿,我在前厅等你。”
“好。”陆桓意又应了声。
应完了,他才回到屋里,穿上运动外套,又往兜里塞了一把黄纸,想了想又把之前那把白玉匕首带上了,最后站到床前遗体告别一样盯着尹烛看了会儿,才扭头出了门。
“明年再酿吧,别捡了。”
尹烛停下捡花的手,抬起头,发丝随着他的动作扬起又落下,他环顾四周,没有找到声音的来源。
“酿他妈十坛都够了,”那个人继续说,“喝不死你。”
尹烛还未做更多的反应,手里忽的一空,那些原本在他手心的粉嫩花瓣骤然消失,他低下头,发觉自己手中空无一物。
余光瞥见脚旁掉了什么东西。
是一块用红线串着的黑色鳞片。
他茫然地抬起头,这才发觉自己早已身处异处,身前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几个字,他有些困难地读下来了,脑内像是猛然炸开了什么东西似的,慌得没能握住手里的鳞片。
陆桓意之墓。
尹烛睁开眼猛地坐了起来,额头和后背满是冷汗,屋子的窗户还大开着,从那边吹进来一丝带着少许凉意的风。
是梦。
是一个真实到令他恐惧的梦。
他梦见陆桓意死了。
死了。
陆桓意呢?
尹烛往四周看了看,没能看见陆桓意的身影。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醒来之后没有在屋子里找到陆桓意,就好像他每一次睡着之后陆桓意都会想方设法地从他身边溜走一样。
空气里还有一丝气息。
尹烛眯缝起眼睛,掀开被子翻身冲出了房间,背后有什么东西痒得厉害,他干脆脱了衣服,烦躁地往地上一丢。
也是在衣服落地的那一瞬,身后有四翼穿破衣服在背后张开,翅膀边缘处反s,he着不知道从那儿来的金光,从远处看去威风极了,像是走错路的穿得贼少的西方神明,迷惑地环顾着四周。
尹烛像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儿,便顺着那个气息追了过去。
“……我是真的觉得有点儿难受,”陆桓意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身旁的一个师兄扶住了他,“我不往里去了,你们进去吧。”
“你是不是感冒了?这个宅子里就一个死了十几年的小鬼啊,”陆朴怀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不是,我就是觉得……很他妈闷,”陆桓意捂了捂胸口,“你们进去吧不用管我,我闷一会儿就好了。”
“你们几个在这儿看着他,如果更不舒服了就立刻带岁岁回师门。”陆朴怀皱起眉朝身旁几个师弟吩咐了一句,只身闯入了宅子里。
陆桓意这股突如其来的不适依旧没能缓解下来。
但也仅仅只是不适而已,胸口发闷,头脑却是清醒的。
他甚至抽空在脑内想了一下这次结束后自己能分到多少钱。
“有股邪气!”一旁的师兄突然喊了一声,紧接着其余几个师兄立刻拔出剑护在了陆桓意周围,警惕地望着周围的方向。
陆桓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弱不禁风的小妹妹。
但下一刻他就从怀里抽出了匕首,想了想,把匕首放了回去。
师兄所说的邪气他完全没感受到,反而从顺着吹过来的风里感受到了……一股挺熟悉的感觉。
“尹烛?醒了啊?”陆桓意抬头看着天空中的不明飞行物,招了招手,“往哪儿飞啊我在这儿呢!”
那坨不明飞行物这才顿住了,顿了几秒之后开始往下俯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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