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汀栖小心翼翼地把这包东西又送回了信封,指腹转而捏住了一张薄薄信纸的边缘。
看,还是不看。
转瞬的闪念后,段汀栖毫不迟疑地夹住那张信纸,抽出拆开。
“阿棠——”信的开头署名的是余棠,下一句却说:“我不知道拆开这封信的人是谁,所以叫了阿棠的名字,但我相信能被她带回家拿到这封信的人,一定跟她的关系亲如一人。”
叶巍的字并不大气方正,反而有一种女子一样的娟秀,段汀栖看着这个开头,心里忽然泛起了一股难言的情绪。
“留这封信是因为我最近老觉着有些事情不对,三天两头来找茬的人胜往日十年之多,你与我的间隙虽日渐堆积,但我腾不出手来跟你解释缘由,也害怕真的没有再化解的一天,甚至害怕我死了,你连我的信也不愿意再看。”
段汀栖看到这儿,揪着的心很轻地紧了紧。
“我知道我那天承认得草率,也因为惊怒没有跟你好好说,一味质问你是受了谁的挑拨,想要把那人揪出来。可是阿棠,你确是因为托孤到了我的手上,你父亲真有其人,长得一表人才,你和他其实很像,这一切并非我捏造。而你的母亲,我其实只是跟她有过露水的因缘,短暂见面后就断了联系,这些年一直找而不得,是我的遗憾。我们三个的关系简单又复杂地乱成一团,拨弄不清,不是我不想跟你好好解释,是我自己实在也不知从何说起。”
“所以关于你的身世,我那日说过的话字字真心,我从来不在意你到底是否跟我有血缘关系,也不愿意将你养在家门,却非要拘泥于滴血之亲。在我的原意里,我并不愿意跟你查清这些,大丈夫俯仰天地,情分远比出身重要,哪怕你身世特殊,我这些年也绝无龌龊的私心利用你。所以倘若我有朝一日真不在了,你仍在意这件事,就拿那张试纸去做鉴定吧,无论你是否真是我的女儿,我早已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寒冽的细风卷起一阵冰粒,段汀栖目光复杂地在那张叶巍留下dna的试纸上看了很久,才缓缓挪开。
“至于这包‘东西’,我本来不想留给你,也不想牵扯你进来,最近已经在紧锣密鼓地调查,可是制毒无小事,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又疑心这条毒品链其实跟你父亲的家世有关,他当年出身神秘,短暂将你托给我时,话语间捂得很严,我并不知道多少,后来想想,大概也是为了保护你。”
“我这一生,看似坦坦荡荡,可是外里总被人诟病‘多管闲事’,内里自己颠来倒去,也从来没过得安生过,可算是什么都没落下,唯有一帮兄弟朋友和你,给了我多少慰藉,让我觉得人生有趣。我希望这封预备的信永远不要被‘你们’看到,因为这样就意味着我意外死了。可我也希望你们真正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不要再多追究,不管我是怎么死的,再也不要再跟我一样‘多管闲事’,一生陷在其中,落不得一日空闲。”
“师父最后唯愿你什么闲心都不要再c,ao,唯愿你们永远都真正过得好,一生过得好。”
段汀栖看完这封并不算长的信,很长时间都没有把它叠起来,而是闭眼在椅背上靠了一会儿。
她毕竟不是余棠,看到叶巍这些东西时,其实并不完全明白。但也看到了几个关键的地方,推翻了以往的猜测和认知。
另外,叶巍写信的时候只是有预感当时有些事不对,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所以这封信理所当然看不出什么那场爆炸案的关键。
还有,这封信归根结底不是叶巍不给余棠看,而是怕余棠不愿意看。可是它已经y-in差阳错地落灰十年之久,余棠在这个节点看到了又算怎么回事?除了勾起当日的“嫌隙”,似乎并没有更深的安慰作用了。
段汀栖转向窗外静谧深沉的夜色,出了会儿神后,收拾好东西放在了原位,开车回了医院。
余棠还在床头倒腾江鲤暗度陈仓送来的塞尔达,连姿势都没有挪动一点儿,鼻子比耳朵更灵地闻到香味后,心里有些隐秘期待地往起坐了坐:“回来了?”
“这种地方不准说‘回来了’这种话,免得你以后真把它当家住了。”段汀栖解下围巾,先捏了一下余棠的嘴角。
余棠一笑,上道地偏头,在她手指上下细细啄吻了两下,眼睫微眨。
在她的剧本里,段总本来应该是受不住地俯身,香喷喷回吻。可实际上,她忽然收到了一个熊抱和……一句甜言蜜语。
段汀栖埋在余棠颈窝不知所谓地蹭了几下,嘴上八百年没满足过地喟叹一句,“真喜欢你。”
“……”余棠被她这架势搞得不由低头,“话说,我这是病情又加重了吗?”
“少一天胡说八道。”段汀栖忽然退开一点,掴了余棠手背一巴掌,“不被堵住嘴不甘心是吧?”
余棠眨了一下眼,默认地凑上去吻她,申请“被堵嘴”,可是段汀栖竟然往旁边儿一挪,躲开了。
“少妄想得寸进尺地占我便宜,小王八蛋。”段汀栖在余棠脑门儿上抬手一拍,利落地直起身洗澡去了。
余棠:“……”
这个发展好像有些诡异。
她在哗啦啦的水声中陷入了复杂的一言难尽。
因为余棠这两天发现,不管段汀栖此人平时嘴上有多会油嘴滑舌和显得迫不及待,内在却是个十足的克制达人,别说“得寸进尺地占便宜”了。余棠在住院这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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