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的时间,董铭宵在寒冷的客厅中出了一身黏腻的汗,他从立柜上拿起放了孟羡舒照片的相框时,整只手都在哆嗦。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孟羡舒会出现在这里?她又跟于铮是什么关系?一直以来是知情的还是不知情的?
甚至她当初到底又为什么……会跟宋端有关系。
是单纯的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很显然,有两种情况——
要么孟羡舒一直以来都是于铮的同伙和参与者,要么她知道某些一直以来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事情。
余棠说:“你先退出来……”她话音顿了顿,目光又落在于铮年轻时候的照片上,“……他叫什么名字?”
董铭宵屏息静气地打开一本户口簿,翻到第三页,声音沉在喉咙里:“孟——渡。”再往后轻轻翻了一页,低声说:“跟孟羡舒的关系是,兄妹。”
“……知道了,出来吧,小心一些。”余棠轻轻一点屏幕,挂了视频,目光却若有似无地出神起来,缥缈到了屏幕之外。
段汀栖立马把她抄了起来,弯腰裹进了被子里,轻轻亲了一下:“靠着想,暖和一些。”
余棠浅棕色的眼珠很快转了起来,看了她一眼,掀了掀旁边的被子:“你也上来。”
段汀栖一弹她额头,上床把人搂进了怀里,两个人都靠在床头。
余棠手搭在她的腰上,略微垂眼说:“假如是第一种情况,那孟羡舒当年很可能是故意接触宋端的,而于……孟渡通过她,跟宋辙搭上了关系。”
“如果是第二种,那就要反过来。”段汀栖接上她的话,“因为孟羡舒知道一些事情,但没意识到,孟渡却知道她和宋端走得非常近,很容易暴露给宋端一些东西,所以通过宋辙从中作梗,想办法拆开了她们。”
可这两点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宋辙就是那个和孟渡一直有联系的人。他出于某种原因,也想杀叶巍,然后和当时有共同目的孟渡合谋,通过权力接触上了在公检法系统的周炜——
余棠抱着段汀栖接的热开水,静静垂了会儿睫毛。
她记得很清楚,在孟羡舒刚跟宋端在一起的时候,那一年的寒假没有回家,留在了棣花陪她过年。而过年前一天就是宋端的生日兼母亲的忌日,在以往将近二十年,宋端这一天都是一个人待着的,可能在墓园,也可能在某个角落,一般没有人去找她,也找不到。那次的孟羡舒上上下下辗转了很久,最后陪她在宋母的坟前坐了一晚上,那时候是冬天最冷的时候,还冻了脚。
之后每年的这一天,孟羡舒不管生活和工作上有多大的事,都会全部空出来,安安静静地搂着宋端一起过。不管她想待在哪儿,也不管她是想坐坟头还是想吃一碗面。
那是对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疼爱,无论如何是装不出来的。
绿色眼睛的机器人闹钟一点一点地走着格,余棠在段汀栖怀里看着秒针滴答走过四点后,从枕头边摸起了手机。
半个小时后,家里卧室的灯依然亮着,两个人却化成了两道影子,悄无声息地跃进了宋端家里的阳台——
半夜没睡的糖豆顿时一转绿豆眼,冲她们打量了一会儿后,脑袋一歪,开心地大声唱:“你来啦!你来啦!么么哒!!么么哒!!”
“么么哒”是江鲤那天现教给她的,这小家伙还学得挺快。
宋端弹了下它的脑袋,示意它闭嘴。糖豆不听话,扑棱着就往余棠怀里滚……然后被段汀栖转手给捞了起来,扔进了两个花盆的缝隙里。
“坏人!坏人……”
客厅依然没有亮灯,被叫醒的孟羡舒却已经坐在凳子上,看完了宋端手机里的消息。
出乎意料的是,她脸上的表情竟然非常平静。
段汀栖眼风一扫,却注意到的是沙发上的毛毯枕头……觉着没眼看地转开了。
余棠莫名觉着有些不好说话,四个人相顾无言地安静了几分钟后,才坐到了孟羡舒面前,开口问:“你们当初分手的原因到底是……”
孟羡舒表情不太好地把宋端的手机扔到了一边,坦然回视余棠:“我是被分手的一方,怎么知道。”
余棠立马回看宋端:“……”
分手连个原因也不给的,难怪江鲤这些年既骂傻逼又骂渣。
宋端却冷脸看了看余棠,又用余光扫了眼孟羡舒的侧脸:“是你不想知道。”
“说了也是随便编个理由搪塞我,有什么好知道的。”孟羡舒面无表情地低头喝了口水。
她确实是那种并不介怀宋端并没有坚持到底的理由是什么的人,她是讨厌屈服本身。所以宋端提出分手的时候,她只问了句“是认真的吗”,然后干脆利落地就收拾了东西就走。
那年冬天的寒冷历历在目,宋端慢慢把脸撇到了窗外。
被段汀栖塞到花盆缝隙中的糖豆带着一身自己蹂/躏过的杂毛飞了出来,不高兴地轻啄了一下段汀栖的头发后,跳进了孟羡舒怀里,低头偷喝她杯里的水。
孟羡舒摸摸它的脑袋,把它捞出来:“所以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意思,能不能先跟我具体解释一下?”
余棠摩挲了一下手上的糖,看了看宋端后,剥开糖纸,详尽又简略地从十年前的爆炸案开始说起,然后说到毒品链条,说到棣花的保护伞,说到川岚山,最后说到孟渡这个关键性的人物……和他的多重身份。
孟羡舒听完后沉默了很久,却很轻易地挑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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