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确实会不知缘由地心绪起伏不定,那种情绪一上来,就很难受,为了避免这些,他有时就会抄写东西,去除心中的杂念。
室内很安静,墨水在纸上落下不深不浅的印记。
姜情还在的时候,一般就在他不远处,不言也不语,和他一起写写画画。
盛无瑕放下笔,随手去旁边拿新的纸,那里还压着一摞纸,有新的有旧的,他抽了几张出来,有一张上写有字迹。
他认出这是姜情的笔迹,姜情的字总是很冷冽,断金割玉。上面写着随意天涯几个字,写了很多遍,似乎只是一个无心之举。
盛无瑕把这张纸平铺在桌子上,手指放在了上面。
他想起自己之前曾问姜情之后作何打算。
姜情却反问他:“你又如何呢?”
“以后就四处去看看,自由自在地生活。”
“我么?从来四海为家,你若不介意,也可两人同行。”
这四个字倒真应了当日的景。
盛无瑕无声地笑笑。
姜情离开了两三日,这两三日,黄地镇并不太平。
镇上陆陆续续死了几个男人,皆因掏心挖肺丢了命。
本来这种事也传不到盛无瑕这个清净的小地方,但他的墨用完了,所以不得已去了一趟镇子。
他记得去时的路,也只是大体记得,问了几个路人方才走到。
铺子里的小姑娘认出了他,道:“你是前几日那个公子吧,我记得你,当日还有另外一个公子。”
“是,不过他有事,今日未来。”
盛无瑕接过小姑娘递过来的墨,墨用纸包好,上面绘着一株浅淡的兰花。
付了铜钱后,小姑娘说见他生的俊俏,想跟他多说两句话。
小姑娘年纪尚小,长的也可爱,盛无瑕便真的留了下来,陪她多说了几句话。
最后小姑娘好心地提醒了他,说公子你要小心,近来有人正丧心病狂地杀人呢。
他拿着墨走了,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附近的农庄已经升起来了炊烟,有几户人家门开着,便可以看见灶里的火光。回到了他那个小屋子,屋里也有光,透过纸窗,明暗不定。
盛无瑕连忙走了进去,果然是姜情已经回来了。
姜情此时正坐在烛火下,垂着头,正在看一本书,听到动静,合上书,向他看来。
“你回来了?”
“嗯。”
姜情的声音低低的,烛光映照下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右颊上还有一道又细又长的伤口。
“怎么弄的?”
盛无瑕走上前去,轻轻的碰了一下。
姜情也没躲开,只是道:“别人划的。”
那里已经不流血了,像一条细红的线长在了脸上。
“还有别的伤吗?”
“没了。”
“那就好。”
盛无瑕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把墨放在桌子上。
“你去镇子了?”
“是。”
姜情放在书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盛无瑕把在镇上所听到的事跟他说了一遍,又道:“我觉得这不像人杀的。”
“怎么说?”
“据说说是掏心取肺,没有利刃之伤,一个人做不成这样。”
姜情听罢,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盛无瑕蹙眉,道:“不如明天去看看。”
“行。”
姜情没有拒绝,他起身向床走去,道:“我先去睡了,你也好好休息。”
次日,两人起了个大早,便去了镇上。
尸体还留在官府,官府大门紧闭,衙役什么的都还没来。
两人偷偷潜入了停尸间,里面有几分y-in冷。死者刚死一两日,虽然屋里已经有些味道,但并不是很严重。
盛无瑕上前用手指轻轻掀开了一角布。死者面容扭曲,想来是死前见到了什么令人恐惧的景象。手指继续往下拉,白布垂地,整个尸体就暴露在了眼前。
死相凄惨,掏心挖肺,所言不虚。
盛无瑕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道:“看伤口像是素坊妓所为。”
话出口,他自己都有片刻的怔住。
他为何会说出这些,他又为何会来此处。
不得而知,只觉的这是他应当来的的,应当为的。
姜情也上前一步,看了看这有些骇人的景象,道:“没错,素坊妓。”
素坊妓传说是一群为世人厌弃轻蔑的女子所化,生前受尽玩弄,却只能认命,在死之后,心有怨怼,便化身为鬼,又总想再生为人,却需得食得百对男人的心肺。
看完伤口以后,盛无瑕便将白布重新盖上。
虽知如此,但又不知她们出现的具体位置。两人又悄悄去翻看了卷宗,发现这几人都曾去镇西沽过酒,但官府调查那里时却并未发展任何的异常。
出了官府,他们便直接去了镇西。
“就是这里。”
盛无瑕抬头望了一眼面前这座名为杏花醉的酒楼,转头对姜情说道。
“那进去吧。”
里面零散的坐着几个客人,一旁的店小二见他们进来,连忙迎了过来。
“两位客人哪里坐?”
姜情打量了周围一遭后,道:“有雅间吗?”
“有,有,二位上面请。”
一楼确实没有什么不妥,盛无瑕便跟着上去了。
雅间柜子上的一只银色小蟾蜍嘴里缓缓吐着香,一丝一缕地往上升。
旁边小二介绍道:“我们这里最好的酒便是杏花醉,其它的还有入口甘,十里情等等。”
姜情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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