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名叫幽幽谷,外面被下了禁制,寻常人根本找不到。
李葚儿自行解了禁制,里面竟露出一派山水,紫色的山脉,云雾缭绕。
山下有个小镇子,远远望去,一片祥和。
裴时不觉道:“桃花源么?”
李若慈也道:“没想到竟还有这样一番天地,造化当真难以言喻。”
他们并未从镇子中穿过,反而绕了远路,沿着一条河进了谷里。还未行几步,从谷里匆匆出来几个粗布衣服的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何人?”
李葚儿连忙道:“晚辈李葚儿,想求见大长老,还望几位前去通报一声。”
其中一人闻言,道:“原来是李家的姑娘,这么多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您还记得。”
“当然记得,不过这些年来,你和云家小子都不回来,我们都以为你们把这里忘了呢。”
“不会忘。”
那人看见了他们身后的火凤,道:“这是?”
李葚儿低声道:“有事相求。”
那人通报了一声后,很快便放他们进去了。
谷里y-in凉,生着奇花异草,有小虫从脚底爬过,一只灵蝶停在了裴时手腕上,他有些惊喜地抬起来给李若慈看。
李若慈一收折扇,评价道:“招蜂引蝶。”
裴时一笑,道:“不敢。”
转过山谷后,是一个大湖,湖对面是一处简单的木质小阁楼。李葚儿示意他们等在外边,自己则踏了进去。
许久之后,她才从那里面出来,跳下台阶,一路向他们跑过来,风吹起她的额发,她脸上带着春风化雨的笑容。
“葚儿姐,是同意了吗?”
李葚儿点点头,道:“带着无瑕去吧。”
灵脉在山谷之后,是一条流动着的白色长河,里面灵气充沛,宛若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但同时也透着一股逼人寒意。
裴时把盛无瑕抱进了水里,让他身子都浸在水里。盛无瑕闭着双眼,脸上没有显现多少痛苦,黑色的长发散落水中,他仿佛回归了生命最初的平静。
李葚儿从剑匣里拿出归离剑,凌空斩下,剑与河水起了共鸣,白与黑交缠在了一起,剑刃最后落在了盛无瑕身上。
盛无瑕胸膛上立刻出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血涌入了河水里,但很快又像被牵引的红丝线般被收了回去,连同旧伤,伤口在不断愈合。
李若慈看着发生的这一切,道:“原来是这样。”
李葚儿俯身轻抚盛无瑕的脸庞,道:“无瑕,很快,我不会让你在这里待很久。”
李若慈看了一眼瞿雪色,道:“那他呢?”
李葚儿起身,让李若慈把瞿雪色抬到一旁一块平坦的青石上,然后从怀里掏出一颗寒冰,道:“我不知他是敌是友,等无瑕醒来再说吧。”
她把寒冰放在瞿雪色身上,冰雪瞬间封结了整个身体,以保存尸体不腐,又回头对两人道:“这里寒气甚重,生者不宜在此多留,我们先离开吧。”
裴时看着河水,道:“你也曾在这里吗?”
李若慈摇摇头:“我不记得了。”
三人沿着河慢慢往回走,李葚儿边走边道:“灵脉为魂魄,剑为骨血,可使死人复生,长老说,云流今确实一年之前不顾众人阻拦,带了一个人到这里。”
李若慈垂眸道:“是不应该的吗?那会有什么责罚吗?”
李葚儿一说起来便气鼓鼓的,她道:“当然有,我也是才知道,他被取消资格了,但他死活不归还璧无垢,真是的,从小到大都爱耍赖皮。李公子,你快跟他说,让他把剑给我,我最近联系不上他了,不知道人又跑哪玩去了。”
“李姑娘,你们真的因此而争了十几年吗?”
李葚儿沉默一下,继而道:“若单单是一把剑的话,我可以让给他,但这关系到一个人的一生,我们修士,说白了,生命也不是没有尽头,只比普通人多那么个几十年,所以这百十来年,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各尽其好。”
说话间,他们来到了小镇上。
正值暮春,大街两侧的桃花纷纷落下,李葚儿见到,好似置身艳丽的旧梦一场。她回过神来道:“你们是想住客栈?还是想找个当地人家?”
裴时问李若慈:“你想住在哪里?”
李若慈想了想道:“住当地人家,体验一下这里的生活也好,你觉得呢?”
“好啊。
“那我去帮你们安排一下。”
当晚,他们便住进了一个小院中,李葚儿从街上买了些小吃食来给他们。
“我料想你们两人不会做饭,所以给你们带了些吃的。”
她把食盒放在院子中央的石桌上。
“多谢葚儿姐。”
李葚儿嘴角一扬,道:“裴时,你不用那么矜持。”
三人坐了下来,深蓝夜空,明星几颗。
“葚儿姐,你们这里接受外来人口吗?”
“怎么?想来这里住啊?也不是没有,很多当世多高手厌倦外面生活以后,确实会来此处终了余生,不过,裴时,你可别来,无息天舍不得你,我们这小地方也容不下你。”
在听到无息天这三个字时,李若慈愣了愣,如果说恒悦是不落天内定的下一任掌门的话,裴时基本上就是无息天内定的下任掌门。
到时,裴时一个未来的正道栋梁怎么能跟一个世人眼里十恶不赦的邪道之人在一起?
李若慈抬头看向裴时,却见裴时听完李葚儿的话,只是笑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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