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要么总说天不遂愿么,越是着急回家的时候,便偏偏越容易在路上遇见麻烦事。
旭凤途径忘川之时,只觉魔障之气浓重异常,再一看去,却见乌泱泱的一片魔族军队,正有模有样地排兵布阵。
在忘川边揪住了一个正欲率众渡河的魔界将领,旭凤飞向魔界三王的所在时,便听见魔尊“攻占九霄云殿”的说辞随风传来,简直要被逗笑了。
好大的胆子,好厚的脸皮。怎么不亲自上天呢?
旭凤落在三王面前,一个转身的工夫,便将焱城王的慌乱,卞城王的安心,与固城王的满目y-in险尽收眼底。
乌合之众。他这么想了,也这么说了。
焱城王见他降临,还在兀自贼喊捉贼胡搅蛮缠,旭凤已听得不耐烦,将先前抓来的那个将领往下一丢,正欲再撂些狠话,却听一旁有个女声脆生生响起:“你!是你!”
旭凤将视线调转至声音的来处,却见个劲装丽人站在卞城王身侧,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冲着他喊:“你,你千年前是不是来过忘川!”
旭凤还不知她在说什么,却见卞城王将她一拉道:“鎏英!你说什么呢!”
原来正是卞城王的爱女鎏英。此时鎏英却没理她父王的话,纵身飞上了旭凤站立的高台,身形极快地绕着旭凤转了一圈,美目一亮道:“这背影身形,果真是你!”
旭凤一皱眉,但碍于对方毕竟是卞城王的女儿,还是姑且留了点礼貌,开口道:“久仰鎏英公主大名,但我似乎……并未见过你。”
旭凤与卞城王私交不错,却从未见过这位以善战闻名的公主。每每拜访之时,总听说她是跟自己的侍卫出门不知玩到哪去了。
鎏英此时却哪还有面对着天界敌人的态度,直跟个邻家小妹似的,对旭凤循循善诱:“哎呀你忘啦,千年之前,忘川,你击退了幽冥之怒,救过我的性命呀。”
旭凤看着眼前的女子,想起了曾经似乎好像……真有过那么一档子事儿。
不过他当时的心情完全与救人无关,因此,才没能记住还曾与卞城公主这等人物有过一面之缘。
那事说来也是个乌龙。
当日他闲着无事去寻润玉,本想与兄长喝个小酒赏个花,摸个小手调个情,结果到了璇玑宫才知,润玉又不知怎么被天后抓了把柄,正被罚了禁闭宫内思过。
旭凤无法,只能又是爬墙翻窗进了宫。见到润玉时,他正刚沐浴过,衣衫单薄,散着一头潮s-hi的长发,在寻架上的书看。
旭凤悄无声息地贴过去,从后面搂住了润玉的腰。润玉吓了一跳,狠狠一掌甩过去,旭凤没防备,竟真被他扇在了脸上,啪的一声,直在润玉偌大的宫室里传出了回响。
润玉错愕地盯着头都被打偏,顷刻间便红了半边脸的旭凤,慌乱地别开了视线:“对不起,旭凤……”
旭凤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转过脸来仍是嬉皮笑脸的模样:“是我吓到你了,你道什么歉。”
见润玉垂眸不语,旭凤又没骨头似的贴过去,用没被打的那半边脸去蹭润玉的额头:“兄长今日不开心吗?母神……”他顿了一下,“母神又为难你了?”
润玉听他这话,轻轻发出一声笑。
“那日殿上,你因省经阁之事为我多说了两句好话,还记得么?”
旭凤听他发问,立刻便回道:“当然了。兄长整理省经阁,重调典籍排布,修整残损古籍,这是造福天界的好事,我自然要说啊。怎么了?”
润玉挑起眼看向他,声音很低:“今日……母神难得去一趟省经阁,便发现一卷记载禁术的古籍丢失。查问宫人,得知这几日,只有我去过省经阁……”
他话语一顿,看着旭凤已然变了脸色的脸,轻笑两声:“母神向父帝进言,夜神是借整理省经阁为由,行私盗禁术典籍之实。原本该治重罪,但苦于没有证据,便改降了看管不力的罪名,判了禁闭三个月……可惜我连我偷的究竟是个什么禁术都不知道。”
润玉颇觉好笑似的无奈摇头,旭凤看得心疼如绞,一把将他搂在怀中:“我,我去对母神说……”
“你能说什么?!”润玉厉声打断,一把将他挣开,看到旭凤错愕伤心的神情,声音又徒然落寞地低了回去,“你想得出的说辞,用得了的办法,别说能让天后对我放下成见,只会让她……”
润玉不再说下去了。他转过身去背对旭凤,一手扶住了书架,指节用力到发白:“旭凤……我,我今日实在没有心情,你回去吧,让我安静地‘思过’,行吗?”
旭凤逃似的离开了璇玑宫,去时的满心温存现已全换了苦闷。一路上遇见的宫人一个个都对他点头哈腰地见礼,一口一个“二殿下”,令他更是满心愤懑,只觉得连自己宫内都不想回,一气之下便直下魔界,到了忘川。
本指望逃到这没什么人待见自己的地界心中能舒坦一些,结果刚一到河边,便见一对年轻的魔族男女正坐船归来,郎情妾意好不甜蜜。旭凤坐在渡口旁的高岩上,呆呆看那俊秀的男子下了船,转身向船内的少女伸出手去牵她。想想此刻身在天界的润玉,只觉得心情愈发纠结,然而想了一圈,竟然连个能在此时腹诽的人都找不着。
正当旭凤烦得已经在心里开骂自己的时候,却见忘川突生巨变。川心升起一只枯白鬼爪,惊起滔天浊浪。水中百鬼齐声哀哭,腾起千万条绿森森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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