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友平说:“我又没带钱,根本不用我,她弟在那忙呢。就是安放不行了咋整。你也来看看。”
他妈说:“傻子,陆安放不行了她那房子还不是你得,到时候你把平平让给她舅舅,你手上有两套房子还怕找不到好的?你抽空回来我们合计合计。”
郭友平心想:也是,重新找个老婆指不定能生个儿子。就把心放下了,跟陆安泽说厂里电路有问题召他回去看看,明天再来。
陆安泽跟郭友平说:“这个事先别跟奶奶和平平说,就说我姐在我这。”
郭友平走了以后,陆安泽回住处取了银行卡回来,在icu外面的塑料椅子上坐了一夜。icu外面坐满了人,连地上都铺着衣服坐满愁眉苦脸的男女老少。疾病就像彩票大奖,每个人手里都握着兑奖号码,谁中了谁躺下。生死一视同仁。
第二天陆安泽看静音的手机上12个未接来电,5个是赖川打的,于是去到没人处第一次打电话给赖川,问他:“赖总,您认不认识医院的人?”除了赖川还有谁可以帮他?
赖川第一次接到陆安泽电话,心率居然有点不齐起来,他问:“你姐姐什么情况。”
陆安泽说:“肝衰竭,现在要外面肝脏移植,你认不认识人,帮我姐把名字往前排排,医生说她只能撑几天。”他姐这件事在陆安泽心里本来有些不真实感,今天自己说出来他姐只能撑几天,几天以后可能就要彻底地失去了,忽然心脏被揪起来,抿着嘴,闭着眼睛,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淌。他已经许久没有哭过了,转身把额头顶在墙上默默地哭了几分钟,才重新能够把自己拼起来说话。
那边赖川问他:“在哪个医院?”等半天等不到回答,过了一会又问:“你别急,在哪个医院?我找最好的专家过去。”又过了许久,陆安泽才回答了医院的名字。
不一时赖川便来到医院在icu门口找到陆安泽,看到陆安泽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脸上没有血色。他把陆安泽手里的报告拿过来翻看,安慰他说:“你别急,北京那边最好的肝病专家下午就到。到时候看看有没有转机。”
陆安泽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赖川。他没想到这个人会跑过来出现在他面前。
旁边没有座位了,陆安泽坐在一排椅子最边上的一个,他旁边坐了一个眼光呆滞丢了魂的中年母亲。
司机willian去附近买了一把椅子端过来放在陆安泽旁边,让赖川坐着。他们跟所有人一起在icu外等待。每一次icu的门打开,出来一个护士或者医生,一群人便会围上去问询。陆安泽只是静静坐着,赖川问陆安泽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他让人在这看着。陆安泽摇摇头不说话。他觉得太累了,没有力气开口。
下午三点北京的肝病专家来了。当地医生见到这个穿着土黄色羊毛衫的矍铄老人,都认识他,知道专家竟是为了穿着厂服进来的女工而来,带着满脑袋问号做了个会诊,专家把所有结果看一遍,又去摸摸昏迷中的陆安放的眼皮和肚子,最后得出的结论和医院一致,不移植肝脏,靠着体外支持最多活一周左右。
陆安泽听完专家给他的结果,把自己的检查报告拿出来给专家,问他:“你看我的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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