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开始了。”
还是和上次那样,皇帝亲临。
不过这次女帝似乎不打算c-h-a手,全权交由大法官负责。有些政治嗅觉敏感的贵族感到了一丝异样,暗地里猜测着皇帝的意图,猜测着这场审判是否是早已安排好的“表演”。
身材异常魁梧的大法官披着红黑法袍,手持象征努神权威的长矛,中气十足地宣布审判开始:
“宣召罪人。”
黑暗阒寂,贵族们作壁上观,特兰德紧紧攥住颤抖的双拳。
骑士们位列左右,雕花的铠甲闪耀着刺眼的银光,交错长矛与利剑让开一条道路——
罪人应召而至。
沉重的铁链声在黑暗中拖行,缓慢而艰难,从无光处走来。但是当那身负枷锁的罪人真正出现在视野中时,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冲击着贵族们的心。
那只是个穿白袍的男孩,年纪不大,黑发披散下来半遮住j-i,ng巧的面孔。如果不是巨大的锁链,他看上去就只是个穿着蕾丝睡袍的少年。贵族们心情复杂,他们都知道男孩的名字,也曾在盛大的生日宴会为小少爷送过礼物。
可现在,那个骄傲的孩子戴着枷锁,双眼无神,摇摇晃晃地走到场地中央,看上去快要坚持不住了。
“伊戈……”
特兰德也要不行了,这个场景极大地刺痛了他。在那一刻,男孩深切地感受到了,原来有的痛苦不需要发生在自己身上,就足将灵魂击碎。
有一些曾暗中参与谋反的贵族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与焦虑,几天前他们已经看到了戈尔贡伯爵独揽全部的罪名,在此自尽。如今又看到这男孩,耻辱地跪着,就在他在父亲去世的地方。
贵族们明白了皇帝的意味:
这无辜男孩就是个符号,象征着他们尚未被追究的罪行。正如一枚纯净的空杯,装盛着他人的毒血。
“罪人——伊戈?斯沃德斯?戈尔贡。”
大法官伸出神圣的长矛。
“是我……”
按照觐见努神之矛的礼仪,男孩顺从但艰难地跪下了。
“以努神与众神的权能,以神圣西默纳路帝国皇帝陛下的荣光,你发誓自己所言之辞不可狡辩、虚妄、亵渎。”
“我发誓……”
伊戈虚声回答,脸上毫无血色。
大法官厉声说:
“那么开始询问——你可曾以任何形式参与戈尔贡伯爵发动的叛乱?”
“我没有……”
“你可曾协助叛党?”
“我没有……”
“你是否提前就知道了父亲即将谋反?是否有先兆?”
“是的,大人……”
“既然事先知道,为什么不检举你父亲的罪行?”
“……”
“那么这就是你的第一条罪名。接下来继续,在你父亲谋反前,是否与其他同伙举行秘会?”
“我不知道,妈妈去世了,我……”
男孩的背脊颤抖了一下,眼瞳中毫无光彩。大法官问的下一个问题,他没听到,仍然木讷地重复着自己刚才的话。
“……妈妈,快乐。”
伊戈说。
他看到,不远处的y-in影里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蠕动,像是小小的r_ou_块。
大法官不满地敲了敲权杖,重新问:
“你作为戈尔贡家的长子,事先就知道了父亲即将叛乱的消息,你有没有把此事告诉过旁人?”
“我没有……”
“你曾经在翡翠院学习,你是否在那时就已经得知戈尔贡伯爵即将谋反?”
“我不知道。”
询问漫长且煎熬,大法官说得非常缓慢,词语仿佛烧红的铁钉一下下地将男孩的耻辱钉在地上。
“你为什么要从翡翠院辍学?”
“……”
伊戈沉默。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那跪在地上的男孩,就像尖刺。光线也是如此,灼热地刺痛着挂着铁链的脖颈。
大法官并没有放过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要从翡翠院辍学?”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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