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只想回岛的洛衾沉默了许久,说道:“若我说不呢。”
魏二小姐似笑非笑地看她,“那我就会被气得真气逆转,气血倒流,七窍流血而死,而你也只能随我离去了,你该记得,我死了你也不能独活,我们这一世只能当一对苦命鸳鸯。”
洛衾:……
离去倒不会离去,只是要是真把这魏二小姐气死了,她也算是白跑这一趟了,回去还得面壁思过。
她又想了想,走火入魔的人若是被气急了,忽然爆体身亡也是常有的事,想不到这魏二小姐还挺有自知之明。
无奈之下,洛衾将右手一伸,掌心朝上摊着,说道:“手给我。”
魏二小姐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在看到洛衾给自己把了脉之后,反捏住了那纤细修长的手指,说道:“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竟还学会把脉了。”
洛衾只觉得那捏在自己手上的五指冷如冬雪,晃神间,关节处像是渗进了霜气一般,竟然被冻得有些发僵。
这温度显然不似活人,比那些被堆弃多年的累累白骨还要更冷。
她握着魏二小姐这截腕骨,就想到北寒之地那刺骨的朔风,劈头盖脸的大雪,已经永远望不到尽头的苍茫。
魏二小姐轻笑了一声,忽然放开了她的手,用不甚在乎地语气说道:“放心,我还能活很久。”
洛衾看着那魏二小姐去拉开了那扇残破漏风的木门,s-hi了水的门纸早就被风吹干了,被外边刮来的风吹得哗啦啦作响。
门嘎吱一声响起,凉风徐徐入室,混淆着一股尘土和竹木的清香。
破庙外一片泥泞,数行马蹄印沿着沿途的路一直延伸着,许是风晓门弟子的马匹所留下的。
细长的竹叶被风刮得铺满了地,不少和稀烂的泥巴和在了一起,原本的翠绿被染成了土色。
洛衾转头看向了那仍躲在佛像后战战兢兢的温平忆,说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温平忆讪讪说道:“不知二位侠女姐姐能否容、容贫道,”他话音一顿,神情有些别扭,“容贫道一同前行。
洛衾:“莫非你不识路?”
温平忆为难地开口:“贫道担心又会遇上那些凶神恶煞还蛮不讲理的江湖人。”
指的正是那极恶坊三霸。
“你如若想和我们同行,那就赶紧跟上。”洛衾道。
温平忆连滚带爬的从佛像后边出来,手里还不忘握着那挂着布幡的长棍,说道:“女侠大恩,在下……”
门外传来魏二小姐幽幽的声音,“不必报。”
温平忆陡然一震。
在洛衾踏出门槛的时候,听见那正在喂马的魏二小姐说道:“借着报恩纠缠不休的事,我见多了,我这是为了替你断绝后患,免得你又优柔寡断。”
洛衾:……
这心意她心领了。
温平忆浑身一僵,连忙抬手捂住了嘴,他怎么就忘了在这两人面前不能乱说话呢,一个不留神,也许就会被“断绝”了。
马咴咴直叫,尔后咬上了魏二小姐手里的干草,嘴里咀嚼个不听,全然不知这几人在谈论什么。
温平忆连忙跑了出去,把他的骡子从寺庙后面的破马厩里牵了出来,一边摸着骡子的脑袋说道:“你可要听话一些。”
他骑到了骡子的背上,摇摇晃晃地往寺庙前的小路去,刚骑出来就看见马上拉着缰绳的魏二小姐回头给洛衾压了压垂着白缎的幂篱,还一边说道:“你可要听话一些。”
温平忆:……
而洛衾却只能纵容着她,谁让这魏二小姐脑子不大好使呢。
马蹄声嘚嘚而响,那矮了一截的驴骡跟在后边。
温平忆把布幡绑在了骡子身上,双手紧紧牵着缰绳,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木箱里的东西,只见里边的古籍和签筒仍平平稳稳的放着,于是这才安下了心来。
他再回头往前一看的时候,远处那匹驮了两个人的马险些没了影,他连忙扬声叫道:“两位女侠,等等贫道!”
沿路有不少客栈和茶肆建在官道两侧,不少行脚商人背着行囊在路上走着。
越往前走,他们遇上的人也越多。随处可见的江湖人士,要么手持长剑,要么肩扛大刀,奇装异服,神色各异。
有南来的苗女,腰上背着小竹篓,翠青色的蛇从篓里探出头来。还有北边来的剑客,身材魁梧,身量如树。还有东边来的琴师,背负长琴,谦谦君子,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各色各样的人齐聚此地,虽然并无交流,可去向都是一致的,许是被那逍遥城城主召来的。
为了避免被接了追杀令的人缠上,洛衾把挂在马侧的一顶幂篱取了下来,给握着缰绳的魏二小姐戴了上去。
路经的村路稀稀拉拉的,村民零零散散地住着,不少流民聚在此处,挤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就为了排着长队,去舀一碗米粥。
不少人在痛哭流涕着,孩提的哭闹声似划破天际一般,哇哇直叫着。
他们衣衫褴褛,饿得已是面黄肌瘦的,个个目不转睛地望着远处盛粥的大锅。
施粥的人身着紫色锦衣,那布料是寻常人家买不到的好料子,一针一线都细致得很。他们的抹额上绣着雪青的竖状水纹,腰上别着细长的双剑,剑穗上系着白玉圆珠,j-i,ng巧又好看。
洛衾曾见过逍遥城的人,他们便是这扮相,可她却隐隐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骑着骡子跟在后边的温平忆双眼一亮,却怯声低语地说道:“看吧,我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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