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丰在我们这里待了三年,25岁时出院。”满医生牵出一个笑容,“出院时他已经是个正常人了,能够与人交流,不再动不动就想揍人,能讲道理,日常生活也没有问题。不过童年的y-in影还是在,他不喜欢说话,比起热闹,更喜欢一个人待着。”
徐椿登时想到了什么,“他厌恶热闹?”
“厌恶?”满医生想了想,点头,“确实算是厌恶吧。小丰出院后不久其实发生了一件事。你来我们这里,应该已经感受到了,我们这里很安静。”
徐椿点头。
“小丰习惯了这种安静的,不被打搅的生活,回到社会中感到很不习惯,回来找我,说想留在院里生活。”满医生说:“当时我很挣扎,一方面我最了解小丰的痛苦,也想将他留在视线范围中,随时照顾他,一方面又觉得,他这么年轻,应该走出去,如果一直留在这里,他就一直是个病人,他受了二十多年苦,是时候有一个正常的人生了。”
徐椿说:“后来呢?你拒绝了殷小丰,观察过他的变化吗?”
闻言,满医生眉眼间流露出浓重的愧色,“将小丰劝离之后不久,我接到了首都的研修邀约,一去就是半年,回来后才知道,小丰已经不在粱奚市。我和他,就此失去了联系。”
明恕握着手机,越听神情越凝重。
徐椿在电话那边道:“明队,殷小丰的病也许根本没有治好,他选择出家,很可能是因为适应不了热闹。他回不来j-i,ng神病院,寺庙是他能够找到的,最安静的地方!这两三年里突然出现的大量游人打搅了他这份安静,而这些游人又是邱岷这个网红带去的,殷小丰有充足的作案动机!”
“至于作案能力……”明恕缓声道:“殷小丰自幼接受武力训练,显然也有。并且他患有j-i,ng神分裂,这种疾病严重的时候会出现行为、认知障碍,这也能解释,邱岷为什么在被掐死数日之后,才被分尸。不过现在这些都只是我们的推断,没有取得证据之前,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五名僧人中,殷小丰是话最少的一位。不管审问他的是谁,他的目光都没有分毫改变,总是茫然、木讷,就像听不懂对面的人在说什么,甚至不知道对面有人。
明恕在监控器中看着一动不动的殷小丰,脑中过滤着破局的思路。
如果殷小丰确实是凶手,用心理战术让他承认罪行不失为一种方法。但这是个有严重j-i,ng神疾病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明恕不想用这种方法。
证据呢,证据在哪里?
还是在殷小丰是凶手的前提成立的情况下——
将邱岷劫去丫头山的是洪传飞,殷小丰能从军火库带走邱岷,那必然对洪传飞的行踪极为熟悉。
不,也有可能是殷小丰并不知道洪传飞,只是长期观察邱岷,而盯上的“猎物”忽然被一个不速之客截胡。
跟踪、秘密观察对殷小丰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洪传飞将邱岷带走时,殷小丰一路尾随至丫头山,在洪传飞打过瘾之后,才进入军火库。
可殷小丰一个僧人,是怎么查到“丘山罔眠”就是邱岷?
殷小丰没有车,从首泉镇到冬邺市主城,只能通过私车转公交的方式。他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将邱岷带到祈月山里?
要杀邱岷,最方便的是在军火库“就地解决”,到时候警方就算查,也只能查到洪传飞头上。
殷小丰冒险将邱岷弄到祈月山,是为了完成某种仪式?
明恕甩了下头,再次提醒自己,殷小丰患有j-i,ng神分裂。
强行分析一个j-i,ng神分裂患者的行为逻辑,还不如踏实寻找其将邱岷由丫头山转移到祈月山所留下的蛛丝马迹。
“查首泉镇的网吧?”易飞说:“殷小丰是在网吧了解到邱岷的信息?”
明恕开着手机的免提,“不然他还有什么途径?祈月山上网络很差,殷小丰的手机里也很‘干净’,他只能去网吧。”
易飞说:“行,我这就去镇里所有网吧排查。别的呢,有什么一起交待了。”
明恕笑了声,“你不嫌忙啊?”
“我只想赶紧把案子破了。”易飞担忧道:“怕就怕凶手不是这五人中的任何人,万一真是个连环凶手,就麻烦了。如果殷小丰不是凶手,尽早将他的嫌疑排除了也好。”
明恕赞同,“还有就得查交通监控。海镜寺没有车,殷小丰不可能扛着邱岷去做公交,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搭的是某个人的私车。这块排查你先别管,我来安排人。”
易飞说:“但就算邱岷严重晕迷,也是一个成年人啊。殷小丰背着这么沉重且巨大的包袱,怎么容易搭车?”
“普通人不容易,但你别忘了,殷小丰是个和尚。”明恕说。
“你是说,你穿着僧袍拦车?”易飞惊讶道:“胆子也太大了!”
明恕说:“如果真是如此,倒是给我们调查提供了一些方便。”
在坦白27年前的罪行之后,刘岁不再像之前一样顾左右而言他。被问及殷小丰在海镜寺的情况时,刘岁说,殷小丰经常在前院扫地,但如果没有扫地,就几乎见不到殷小丰的人。
在见不到人这段时间里,殷小丰究竟在不在海镜寺,没人知晓。
“我向你们提供线索,你们能不能看到我认罪态度良好,又配合调查的份上,不要追究唐远的责任?”刘岁眼中含着请求,“唐远真的是无辜的,当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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