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山罔眠”的尸体,可比那三个无名小卒更容易引发舆论地震。
夜幕降临,他将殷小丰掩埋的尸体挖了出来,打算分尸之后抛掷在山中。可这一幕,却被两个误闯的女孩撞见。
是两个漂亮的女孩,与这一切y-in谋毫无关联。
但她们既然看见了,就没有命再活下去。
准备用在楚林雄身上的铁钉最终被钉入了女孩的身体。
他制作的现场极其完美,既能误导警方,又能在初期将自己隐藏起来,引诱警方步步深入。
唯一可惜的是那两位女孩。
在这场畸形的复仇中,她们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无辜者。
可迟明岳怎么说的来着?
有人的不幸,仅仅是因为倒霉而已。
“我哥也很无辜。”画面外,楚信听见画面中的自己低声说:“有谁在他活着的时候善待过他吗?”
警方是最大的变数,楚信既担心警方庸碌,无法在重重迷雾中摸到他这条关键线索,又担心警方在调查初期,就发现案件与楚氏有关。
他最不相信的就是警方。
楚林雄当初能够为非作歹,龚国真能将白英从监狱中带出,曹风槐能够让白英顶罪,其中多多少少都有警方的责任。如今楚氏集团在冬邺市的地位普通人难以想象,警方能不能扳倒楚氏另说,愿不愿意动楚氏亦是个未知数。这就是他必须制造震惊全市的大案子,并且在初期隐藏自己的原因。
他要将警方推到一个骑虎难下的地步。
如果最后还是失败了,那……
楚信苦笑。
那就只好交给另一名“复仇者”了。
因为那个视频,他不打算动迟明岳,可迟明岳莫名其妙跳楼自杀,死时还穿着手术服。b国警方认为其自杀是压力所致。
他却明白,是有人在暗中控制了迟明岳。
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也懒得去查,一想到还有人愿意给白英报仇,心里便有种难以言说的畅快。
画面又变得模糊了,他的心脏痛得厉害。
他蹲下去,用力按住,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白英。
明恕回到冬邺市时,楚信还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没有醒来。
“你早就知道,骆亦不是另外三起案子的凶手?”明恕问。
萧遇安摇头,“我怀疑,但不确定。从我们当时掌握的线索来看,骆亦的动机比任何人都充分,而且他突然失踪。不过上次见楚林雄时,楚林雄说出了一个名字——迟明岳。”
易飞审问骆亦时,骆亦出示了四年前催眠迟明岳的视频,明恕虽然没有在审讯室,也听到了对话过程。
“楚林雄承认,楚信七年前在b国做的是非法移植手术,主刀医生迟明岳在b国很有名望。四年前,迟明岳自杀,死得疑点重重。”萧遇安说:“我怀疑他是被人引导,这才从楼顶跳下去。骆亦是心理专家,迟明岳死亡时,骆亦还没有回国。骆亦为秦英报仇,那么这起案子就与骆亦有关。而发生在国内的三起案子,凶手采取的都是粗暴屠杀。连环凶手作案具有一致性,后面三起案子与第一起不像同一人所为。”
明恕点头,“楚信想要杀死楚林雄,其实是件很容易的事。但他始终没有动手,一方面是想将始作俑者放在最后,更重要的是,他想在警方眼皮底下行动。”
“他不信任警察,但最后又把希望放在警察身上。”萧遇安说:“楚信很矛盾。”
明恕回头,“楚家这个烂摊子怎么收拾?”
“上报。”萧遇安说:“楚信最后放弃直接杀死楚林雄,选择与警方‘合作’,大约就是为了彻底掰倒楚林雄建立起来的这个‘帝国’。”
明恕往重症监护室的方向看了看,眉心浅皱,“不知道楚信什么时候能醒来。”
“祈月山上的案子还没能解决。一切还没有结束。”萧遇安吁了口气,“你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会儿。”
楚信在昏迷三天之后醒来,睁眼就看到了明恕。
“我……”他一时动弹不得,身体像被一双无形的手,以一种难以摆脱的力量,死死按压在病床上。
明恕走近,神情严肃地俯视着楚信。
“现在就要审问我吗?”楚信居然牵起唇角,艰难地笑了笑,“那至少,你得帮我把床摇起来。”
这是一间单人病房,外面守着市局的刑警与特警。明恕并未照做,而是叫来了医生和护士。
仪器发出单调沉闷的声响,医生在检查之后说,病人的情况还不稳定,可以提问,但如果发现异常,必须立即停止。
明恕应了一声。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楚信面色苍白,脱下过去吊儿郎当的伪装之后,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复仇者’,曹风槐和他妻子,龚国真和他妻子、孙子,秦雄一家,都是我杀的。还有……”
楚信语速极为缓慢,像是堪堪提着一口气,“还有那两个女孩儿,也是我……”
“吕晨和赵思雁?”明恕不是没有料到吕、赵死于楚信之手,此时从楚信口中得到证实,仍旧感到万分遗憾。
她们是无辜的,她们只是心血来潮,在祈月山即将迎来一年中最美丽的时刻时,赶在众多游人之前,去拥抱漫山美景。
即使她们不该不听方平旭的劝阻,不该在天黑之后仍在山上逗留,付出的代价也不该是生命。
“我很抱歉。”楚信眯着眼,视线上移,久久地凝视着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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