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对比,侯诚真是个孝子啊。”方远航说:“父母去世几十年了,侯诚还不忘每天打扫,这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呢。和侯建军那儿子的差距也太大了。”
这的确是个强烈的对比,明恕想了一会儿,给萧遇安拨去电话。
“也许是我反应过度。”他说:“我现在怀疑侯桨可能出事了。”
萧遇安耐心地听着,“为什么?”
“直觉。”明恕顿了两秒,改口道:“也不完全是直觉。如果我是侯桨,我应该不会做得这么绝。再怎么说,侯建军都一直关心着他,这次还带了礼物,他不应该连一面都不见。”
“合理怀疑。”萧遇安说:“我去跟花队反映一下,他认为有必要的话,可能会派人去洛城大学看看。”
明恕“嗯”了一声,正打算挂断,萧遇安忽然说:“等等。”
明恕重新将手机放回耳边,“萧局?”
“案子侦破之后,回家待两天吧。”萧遇安说。
明恕微怔,垂下眼睫,“我刚才情绪波动很明显?”
“不明显,可能只有我能感觉到吧。”萧遇安笑了笑,“不要用‘不孝’去定义你自己,你和你的父母只是相处模式和很多家庭不一样而已,这不代表你‘不孝’,明白吗?”
明恕心中一热,“我明白。”
“去吧。”萧遇安说:“安心完成当下的任务。”
明恕由生锈的铁梯下到地下室,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怪味。
“太臭了吧!”方远航连忙捂住口鼻,“这是什么气味?”
地下室不大,四方形,没有隔断,面积约有70平米,灯光昏暗,堆着积满灰尘的箱子和农具。
明恕走到墙边,蹲下看了看,“是腐烂的西瓜和蔬菜。”
“什么?”方远航惊道:“把西瓜放在这里,还这么大一堆,有病吧?”
“地下室y-in凉,存放蔬果不奇怪。”明恕说完就感到有什么东西从脑中一闪而过,却没能抓住。
“哦,这样。”方远航开始翻动箱子,“那就开始找吧——哎,这儿怎么这么乱七八糟,什么破烂玩意儿都有。上面两层看着还像人住的地方,这下面简直是个垃圾场吧!”
明恕也注意到了,地下室里放着的大多是毫无用处的东西,甚至还有撕碎的纸盒、捏扁的易拉罐这样的垃圾。
“侯诚在掩饰什么。”明恕拍着墙上的木板,“我们看到的,正是他想要我们看到的。”
“这里所有东西我们都能看到……”方远航反应很快,“钱不在这里!”
“但也不会离得太远。”明恕踩在一盒断开的磁带上,鞋底发出一声脆响,“侯诚的安全区只有两个,他的家,还有他的田地——这里!”
说着,明恕回头,“给我找个起子来!”
方远航左右一看,“我上去拿!”
“算了。”明恕退后几步,右腿飞速抬起,猛地向前踹去,只听“嘭”一声闷响,结实的木板从中间断开,就像地上的那盒磁带。
“这是……”方远航看到木板后那个黑漆漆的空间,“暗室?”
木板倒塌掀起层层叠叠的浓灰,明恕以手驱散,借着灯光一看,发现里面是个不足10平米的小空间。
“师傅,你留在外面。”方远航先一步跳进去,险些滑倒。
“小心。”明恕注意到,里面的地面和地下室不同,是一片稀泥,人走在上面,一不留神就会摔跤。
“我看到了!”方远航费力地向左边角落走去,“师傅,你给我打光!”
角落里,整整齐齐码着三个带锁铁箱。
铁箱被移至院中,锁破开,里面放着的全是百元钞票。
“终于找到了!”方远航说:“如果侯诚不是墓心,那为什么会在家里的地下室藏这么多钱,还藏得这么隐蔽?咱们给他看现场,看他还怎么狡辩!”
明恕也感到松一口气,但胸中莫名还堵着什么。
他按了按太阳x,ue,想要辨出之前一闪而过的东西。直觉告诉他,那很重要。但一想再想,还是没能想出那是什么。
铁箱里的钞票已经点清,一共267万。比税后稿酬少9万。
侯诚看着明恕在他家里拍摄的视频,脸色渐渐改变,眼中的木讷散去,像是云雾消逝无踪,露出了他的本来面目。
“对,墓心就是我。”他往椅背上一靠,散漫而y-in鸷地看着萧遇安,冷笑,“那两百多万是我的合法收入,我可以将它们存放在银行,也可以拿去做投资,也可以放在自家地下室。这很奇怪吗?”
“不奇怪。”萧遇安冷静道:“我找这笔钱的目的,只是想证明,你的确是墓心。现在你已经承认了。”
侯诚用鼻腔哼出一声,“哦,那你已经证明我是墓心了,你想把我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我合法签约,合法出书,没有偷税漏税,你们凭什么抓我?”
“抓你的是治安支队,拘留你的也是治安支队,不是我。”萧遇安道:“你搬起石头,想玩一出点石成金的游戏,却不料砸到了自己的脚。”
“你!”侯诚双手在桌上一拍,表情狰狞,很快却又笑起来,“对,找妓女是我的错。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好不好?买 y- in 买 y- in 违法,但不构成犯罪。我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你们教育完了就放我回去吧,啊?我保证以后老实写书,再也不随便睡女人。”
“老实写书?”萧遇安说:“用写书的方式,煽动潜在犯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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