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荣撇嘴:“也就刺了几剑,谁叫那些个人死到临头,嘴里还不干不净骂骂咧咧。”
他们按捺了这么久,非等到今日南征军过了江,祝显德他们再没利用价值才动手,将祝显德和他拉拢的其他那些个人一网打尽。
至于那些人死到临头都骂了什么,不用萧荣说,祝雁停也猜得到,萧莨欲要成大业,身上的背负的骂名,总不会少的。
他不放心地问道:“可有漏网之鱼?”
萧荣不以为意:“祝显德的一个小儿子跑了,我命了人正在全城搜捕。”
“……南边什么时候能有确切消息回来?”
瞧见祝雁停眉目间掩饰不去的担忧之色,萧荣一时有些感慨,他对祝雁停的观感其实很复杂,倒说不上有什么恨意,就只是有些替他二哥不值罢了,之前那几年,他二哥又要打仗又要带孩子,是怎么熬过来的,他都看在眼中,他二哥最需要祝雁停的时候,这人心心念念的只有他那个坏透了的兄长,怎能不叫人心寒。
但如今瞧见祝雁停这担心关切的模样,萧荣又忽然信了,他或许心里还是有二哥的,不过二哥信不信他,估计没那么容易就是。
“你别担心,这些事情都在二哥掌控中,肯定没事的,等好消息便是。”
祝雁停轻出一口气,他也是信萧莨的,不过是关心则乱罢了。
平复下心绪,祝雁停将先头他和珩儿写好的那两封家书一并装入信封,封了蜡,递给萧荣:“你派人去给他送奏报的时候,顺便将这家书也给他吧,多谢。”
“好。”萧荣没有多问,直接将信收下了。
告退离开之前,萧荣似又想到什么,转身与祝雁停道:“二哥留了两个他的亲卫给我,交代了祝显德交由他们来解决,他应当是打算让他们动私刑,祝显德从王府中拖出来时已经死了,我去看了一眼,他的腰腹上被刺了上百刀,死了还大瞪着眼睛,死状极其可怖,死前那一刻应该十分痛苦和惊恐。”
祝雁停一愣,转瞬便已明白过来,他腰间被刺了一刀,萧莨却叫人还了罪魁祸首上百刀。
“……我以前,从来没觉得二哥会有这般凶残,可他自从进了京,先是逼着全城的勋贵去围观凌迟逆王,后头又不留情面地处置了许许多多的人,包括我们的四堂叔,如今还活活折磨死了祝显德。”
祝雁停一时不知当说什么好,萧莨会变成如今这样,他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他这样好也不好,”萧荣又道,“上位者如若不铁石心肠、不冷血,谁能服他,可我就是有些担心……”
“你担心你二哥以后会变成个彻头彻尾的暴君么?”祝雁停涩声道,“不会的,我不会让他变成那样的,只要有我在,一定不会的,你放心。”
萧荣点点头,不再多说:“你心中有数便好,……他心里还是有你的,你别再叫他失望了。”
“我不会,再也不会。”祝雁停坚定道。
两日后,吴州的消息传回,吴军在上阳港拦截渡江的南征军,持续不间断的炮轰近两个时辰,耗尽所有火药,大火在江面燃烧数个时辰之久,直至天亮,吴军派兵前去查勘,才发现已然中计,南征军压根没从这里渡江,江面上漂浮的全是绑着稻草假人、点着火把的木筏子,一个活人都没有。
而早在一个时辰之前,真正的南征军已悄无声息的,从下游两百多里外的另一个渡口过了江。
守江的将领听闻回报,惊惧之下丢盔弃甲,乘船出逃。
收到确切的消息,祝雁停悬了好几日的终于心落了地。
“如今南征军已兵临景州城下,一旦景州府破,成王的势力就会全线崩盘,不足为惧。”
萧荣说话时神采飞扬,出师告捷,显然让他十分开怀。
景州虽名为州,实则是一座府城,且是吴越之地在江南最大的府城,一旦城破,成王的末日也就不远了。
祝雁停却没那么乐观:“成王倒还好说,他本身就没什么根基,麻烦的是聪王和那自立为帝的贼匪,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萧荣不以为然:“二哥的意思是,待南征军拿下越州,便会转而入赣,豫南的兵马入歙州,西北那边徐卯业已带兵上路,会由秦州入荆,三面合围,叫聪王逃无可逃,至于那贼匪,乌合之众罢了,到最后再料理便是。”
萧莨早已将每一步都算计好了,如此有把握,祝雁停自然是信服的,只心里总有隐隐的担忧,想了想,又问萧荣:“临闾关那头如何了?”
“没看到有什么动静。”
萧荣并不是很理解,萧莨走了没多久,祝雁停便让他多留意临闾关那边的动静,叫人一直盯着那头,屈烽难不成还当真敢对京城发难?那除非他真疯了要弃临闾关不顾,调兵来京中,却放任那些夷人趁机闯进关来。
“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祝雁停道,他这眼皮子总是跳,莫名有不好的预感,只但愿是他多想了。
江南。
景州城中,原本的江南行宫改成的皇宫御座上,成王目眦欲裂:“怎可能!京城来的消息他们明明是计划从上阳港渡江!怎会有假!他们骗朕!他们竟敢骗朕!”
匍匐一地的官员抖抖索索,都再提不出可行之法,南征军距离景州城已不足百里,他们这些人要么逃,要么就只能成为被瓮中捉鳖的那只鳖,可逃又能逃去哪里?
军营里,萧莨与一众部下正在商议破城之法,他们已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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