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气氛突然变得非常尴尬。
喻熹无奈,只好主动走近席澍清,把自己的题册递给他。
席澍清接过,一言不发,从第一页开始翻阅。
有用红笔改错,有抄写跟选项相关联的法条,有总结知识点,有反思做错题的原因,主观题也有动笔把答案一字一句的写上去写完整。
没有敷衍,看得出态度很端正,严格执行了他的要求。很难挑出问题,也可以说是范本作业。
喻熹站在一旁注视席澍清翻动着书页,他好像也并没有流露出不满意的样子。
喻熹心想,从小到大,读了这么多年书,可能就席澍清布置的作业他是以绝对认真的态度对待的吧。
他倒是想看看席澍清能挑出什么问题来。
结果......
“这题做错了为什么没在右栏写出做错的原因?”
没过一会儿喻熹就被打脸了,因为席澍清还是挑出了一个小问题。
他又站近了一点,低头一看,那题还真没写。
哑口无言。
还真是百密一疏啊。
“我随手一翻就知道你有哪些知识点掌握得不够好。这题你没写出为什么做错了,其实根本就不是忘记了,而是你没理解d选项这个答案所涉及到的法条。”
喻熹抿嘴,细想确实是的,席澍清一针见血。
“对胎儿利益的保护是《民法总则》新增的内容,我上课时重点讲过,照理说这题是不应该做错的。”
喻熹皱眉,忍不住了,“老师,这题里还涉及到法定继承的问题,我还是有点理解不了。”
法定继承是继承法中必讲的重点内容,其他学科一般只搭带着做少许关联性的讲解。
席澍清终于听到喻熹开口了,他轻轻一笑,“这是我讲过的题,你还是理解不了,为什么不单独来问我?”
喻熹撇嘴,声音有点怂,“不敢。”
“究竟是不敢还是懒?”
喻熹翻了个白眼,坚决不承认其实就是他懒。
席澍清也不恼,开始慢慢地又给喻熹讲了一遍那道他做错的题。
他的语气愈来愈和缓,“这题呢,也确实是有一定的难度,因为这是我自己出的一道题。你选了b选项,来,我们再来看一遍题目中的小案例,遗腹子......”
喻熹抛却杂念,连忙聚j-i,ng会神的听着。
席澍清边讲边时不时的抬头看看喻熹,喻熹边听边时不时的点头,顺便跟他用眼神交流交流。
像严师和高徒在交流,室内的氛围一时间变得又很和谐了。
席澍清的解题思路很清晰,他不光只给喻熹讲了他选错的那个选项,还把其它的三个选项以及题目中所涉及到的法条背后的法理逻辑和背景也讲了,顺带着又复习了一遍关于胎儿利益保护制度的知识点,可谓是讲得非常的透彻全面。
“现在能理解了吧?听懂了吧?”席澍清放下册子,抬头看着喻熹。
喻熹重重点头,“懂了。”
“好。”席澍清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
他抬手拿了几张手边的a4打印纸,又淡淡地说道:“题做错了,得罚你抄法条。你就把d选项所考察到的民总第十六条抄个...几十遍吧。”
喻熹一双眼儿睁得老大,他脱口而出,“什么?几十遍?”
十遍就已经够多了,他最讨厌抄抄写写。
他这是在故意整他吧。
“嗯,至少要抄满这整张纸。”席澍清一脸平静,扬了扬手中的a4白纸。
喻熹抿唇皱眉,满脸不服,但他又不能忤逆老师。
他最终只是撇了撇嘴。
无奈,抄吧。谁让他是高高在上的老师而他只是他的学生呢。
喻熹接过纸,拿起笔和法条,准备走到办公前的另一张椅子边坐下抄。
不料,他还没迈开腿,席澍清就一把拉住他。
喻熹还没来得及反应,席澍清顺势就一把把他拽进自己的怀里。
喻熹突然间失去了平衡,一步踉跄,一下子跌坐在席澍清的大腿上,趴在他的胸膛前。
席澍清坐的办公椅是可以活动的,而此时此刻,他坐得稳如泰山,椅子受力竟然都没滑动一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喻熹彻底懵了,大概过了有一分多钟,他才忙不迭的想站起来。
席澍清摁住他的肩膀,不让他动。
前者用蛊惑人心的低音在他的耳边咬字。
“坐在我腿上抄。”
喻熹像失去了神智,灵魂抽离本体。他受席澍清声音的牵引,仍是坐在他的腿上,只是他慢慢地转过身,讷讷地拿起笔,翻开法条,开始动笔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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