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澍清也一样需要修炼,他这会儿觉得他们新建立的这种关系十分的有趣和新鲜。
“我不跟你说了,我烧水啦。”
“我来吧。”席澍清合上笔盖,把留了点尾巴的报告装进文件袋里。
学校里的事对他而言都是小事,他的一贯作风是事不过夜,这是破例了。
“嗯?不写了?”
“嗯,怕我家小祖宗烫到手了。我亲手来烧水泡茶,端茶倒水伺候小祖宗。”席澍清佯装无奈,他起身走向茶几,取出一只粗陶的茶壶和电陶炉。
“嘁,又不是用大锅炉烧,烫手?您可真夸张!”
席澍清没接喻熹的话,只说:“等十分钟。”
他往茶壶里倒了一瓶高含硒量的矿物质水,打开炉子烧。
所谓茶性发于水,八分在茶,遇水十分,茶亦十分。好茶要用合适的水泡,席澍清用的是泡茶专用的水。
喻熹啧舌,“讲究!”
毕竟这儿可不是茶楼,这是办公室不是茶室,这就不是专门喝茶的地儿。
“过来。”
喻熹放下木盒,老老实实的坐到席澍清身旁看着他冲洗茶具。
后者侧头问他:“喜欢白茶?”
“都喜欢,最爱熟普。”喻熹又说道,“我爷爷最喜欢枯叶子了。额...不,是寿眉...突然有点想他老人家了。”
老寿眉的外形形似秋天凋零落地的枯树叶子,越存放越枯越黄,喻熹经常跟他爷爷开玩笑说他喝了大半辈子枯树叶子泡出来的水竟也喝不腻。
“席老师,我给你讲讲我爷爷吧,他这个人呐,就是一真正的老干部。他每天早上起来都要先喝一壶寿眉,然后读一个小时《毛选》,再去遛鸟...没有哪一天不是按照这个流程走的。”话痨喻上线。
“要是不遛鸟啊他就去遛乌龟,遛猫遛狗遛鸟的多得去了,您见过遛乌龟的么?噫,您不知道,我有次跟着他一起去遛龟,接受了每一个路人行的注目礼,甭提有多尴尬了...”喻熹回忆着那个滑稽的场景,神情不自然,简直不堪回首。
席澍清静静地听着,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红色老干部加老顽童的形象。
他先是轻声笑了笑,然后拿出茶刀,准备开屉切茶饼。
正在这时,喻熹兜里的手机响了,来电提醒的铃声。
这年头了谁还打电话啊,喻熹极不情愿的摸出来一看。
薛纪良。
“是纪良...我出去接一下,老师您稍等哈。”喻熹说着就要起身。
“蚊子。”席澍清皱起眉,抬手示意喻熹别动。
席澍清的意思是楼道里会有蚊子咬他,不用避嫌,他不介意。
喻熹低头看胳膊上的红印,呲了呲牙,一时忘了这茬了。
他干脆靠向席澍清,滑动手机屏幕接听,反正跟他也没什么需要避嫌的。
“班长,你在哪儿?!”薛纪良的声音乱而急促。
喻熹顿了一下,“在图书馆学习,怎么啦?”
薛纪良呼吸急促,扯着嗓子吼了句,“学什么学?你还有心思学习,都火烧眉毛了你还学习!”
“......”这像是从学委嘴里说出来的话吗,喻熹有点语塞,“你能不能把话说完整?说事儿!”
“陈琚那孙子对铭铭动手动脚的!”
“陈琚...什么叫动手动脚?有没有伤筋动骨?”喻熹倏而坐直。
“你来医务室看看就知道了!北区,我还要看住老周,别学了,你赶紧过来吧,头大!唉诶诶,不是,你别冲动...”一阵忙音传来,紧接着就挂了。
喻熹起身,听起来他们那一头的场面非常混乱,既然薛纪良通知他了,他就必须得去看看。
“老师,我真得先走一步了。有人捏了我家的软柿子,我得去查看损伤情况。”喻熹很冷静,他还是保持着正常的语速,但脸上俨然已经结了冰霜。
席澍清刚把银针投入盖碗内,他手下的动作一滞,开水刚刚沸腾,他还没来得及倒出来醒茶。
他很希望能跟喻熹一起喝茶。
“对了,您这茶可得给我留着,我下次再来喝!还有,刘教授的那本书您记得帮我去二楼还了哈。”喻熹边低头扫着他错过的群消息边说道。
他走到门口,突然想到了点什么。
喻熹转身又走到席澍清身边,弯腰冲着他说:“吻别!”
席澍清一言不发,他眼见喻熹嘟嘴凑近自己,看着他那莹润可人的嫩唇,他稍稍向前倾身给了他一个凉沁又温柔细密的吻。
“记住,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准贸然动手。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事,直接跟我讲。”
喻熹舔着唇,一脸得意满足,跳脱的应了声“知道啦”就一溜烟儿的跑了。
茶对席老师及他的家族而言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元素,所以请原谅我要多写一点点啦~
嘤嘤嘤席老师想跟猫儿一起喝壶茶还真难呐??
既然有小人欠收拾,那就...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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