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玹看向身旁还坚持给他撑伞的人,道:“把伞收了吧,反正雪不大,人这么多,撑伞反倒麻烦。”
林朝余看着他笑了:“好。”
两人走了一段路便拐进了一条胡同,三皇子自然是不会走胡同的,因此一走到这里,就跟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一样,安静又冷清。
“那户人家住了一老一少,老木匠年轻时似乎和赵思凡打过交道,独生子几年前病死,独自抚养儿子的老来子,不过现在年纪大了,手艺倒是传给了一手带大的孙子。”林朝余给赵玹讲解,“小伙子手艺很好,在京城小有名气,很多人都有找他定做。”
二人并肩踩着地上薄雪,林朝余领着赵玹熟练地在巷子里穿梭,来到一户人家前,林朝余敲了敲木门。
这里已经是巷子深处了,木门破旧,看上去有些年头,上面挂了块牌匾,写着“姓赵的止步”。
赵玹和林朝余默契地当做没看到那块牌匾。
门后一阵脚步声传来,接着木门打开,一个少年探出一颗脑袋:“二位找谁?”
林朝余向前一步,作揖:“过几天是我娘的生辰,我们是来定做梳妆盒的。”
赵玹瞧了对方一眼,国公夫人都去世很多年了,那还有什么生辰。
林朝余回头,无声地用嘴型道:“祭日。”
“哦,客人请进。”少年打开门,在他们即将踏进的那一刻,少年喊住他们,“等等!”
就听那少年道:“差点忘了问,你们姓什么?”
赵玹挑眉,看似随意地问道:“我们姓什么很重要吗?”
“其实也不重要,我是无所谓,但架不住我祖父。”少年还挺无奈,“我祖父年轻时和前朝国师有些恩怨,那么多年连带着一直不喜欢姓赵的,我们怎么劝都没用。”
赵玹负手而立:“他姓林,我姓赵,既然如此,那我便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们。”
少年抬头看了看还在飘雪的灰蒙蒙的天,挠挠头怪不好意思地道:“还是进来吧,别让我祖父知道便好,巷子里风大,很冷的。”
少年领着他们进屋,给二人倒了两杯热茶:“二位先坐一会儿,我去拿几个梳妆盒的样式给你们瞧瞧,带会儿再告诉我想做什么样的。”
少年打算进里屋,经过炭火边椅子上小憩的老人的时候,特意凑到对方耳边,大声道:“来客人了,我待会儿再去做饭。”
老人抬起眼皮,动了动,“啊”了一声:“你说什么?”
少年声音提高嗓音,又喊了一便:“来客人了,我待会儿再去做饭。”
过了好一会,老人才“哦”了一声,少年进了里屋,老人拢了拢身上盖着的被子,偏头去看客人。
在看到赵玹的时候,老人明显愣住了,紧接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伸出手指着他:“你……你……你姓什么?”
少年听到声响立刻出来,扶住老人:“祖父?”
老人推开他,一直看着赵玹:“你是不是姓赵?”
赵玹没有否认:“老人家是从何得知?”
“你跟他长得很像。”老人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若是曾祖曾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我在这先向他道歉。”
场面寂静了一会儿,少年捂着额头:“你这会儿耳朵倒是灵了……是我的错,我擅自放他进来的。”
说着对赵玹使了个眼色:“走走走。”
“谁准你赶他走了。”老人训斥了少年一番,“平时怎么教你的,哪有这种待客之道。”
少年委屈:“不是你不让姓赵的进的吗?”
老人这会儿倒是小孩子气了起来,抄起拐杖就往少年身上打了一下:“就你话多。”
少年:“……”他招谁惹谁了?
老人又把拐杖一丢,气鼓鼓地坐回了椅子,对赵玹道:“你倒是比赵思凡顺眼得多。”
赵玹:“实不相瞒,我此番前来是想打听我曾祖的事。”
“你的曾祖,找我一外人打听什么。”没等赵玹回答,老人又自言自语道,“也对,赵思凡死的早。”
“罢了,就跟你讲讲,这事要是再不讲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老人叹了口气,道,“我与赵思凡当年其实是同乡,小时候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把他当亲哥,父母也是故交。我与你这般大时,来到京城讨生活,本想投奔当时已经身为国师的他,他却不肯接济我,把我赶了出去。”
“啊?”少年皱眉,“他怎么这样?”
“你别c-h-a嘴。”老人摆摆手,“这才是对的,当时局势复杂,皇帝信任赵思凡却为了留住他无所不用其极,同僚不甘皇帝如此信任这种神算子,想方设法拉他下马,这会儿他要真接济我和我扯上关系,那才是害了我。不过我当初年少无知,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反倒也觉得他这样不厚道,一气之下自己在京城打拼,打杂的跑腿的都干过,最落魄的时候也要过饭,赵思凡也有派人暗中接济我。”
“后来有一天赵思凡突然暗中找到我,说是看中了我做的一个机关,想买下我的图纸。”
赵玹啜了一口热茶:“机关?方便告知是什么样的吗?”
“讨内人开心的小玩意儿,那会儿我们还没成亲。”老人招来少年,“去把我柜子里盒子拿来。”
“噢。”
少年应下,没过一会儿从里屋拿了一个檀木方形盒子来,老人颤颤巍巍的打开开关,里面露出一个j-i,ng致逼真的假山来。
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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