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玹尽管很早以前心里就有猜测,但是还抱着一丝侥幸盼着周云儿赶来,如今她亲口承认,算是彻底断了赵玹的希望。
周云儿满心羞愧,她甚至觉得这件事难以启齿,什么江湖道义都是狗屁。
身为药王谷谷主的女儿,她从小听着“悬壶济世”和“大医j-i,ng诚”的训诫长大,却早已和药王谷其他人一样陷入名利之中,与医者之道相悖。
林绾在一旁拽着周云儿的裙子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朝余,不敢说话,只是上前无声地拉住了赵玹的手,因为对方的表情让她觉得害怕。
小婶好像不是那个小婶了。
一片寂静中,反而是赵玹先开口:“我知道了,世子和世子妃带阿绾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赵玹冷静得可怕,周云儿抱起欲言又止的林绾,林夕济想说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没走两步的林夕济又回头,本想说些宽慰赵玹的话,这一回头可着实把他吓到了,赶紧过去查看:“赵教主!云儿快来!”
只见赵玹吐了一口血出来,周云儿赶紧放下林绾过去打算给赵玹把脉。
赵玹擦掉嘴角的血:“无碍,没什么大问题。”
“赵教主。”周云儿强硬地握着赵玹的手腕,“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朝余如今这样,我们也算是你的家人,有责任将你照顾好,否则我可无言面对他。”
虽然赵玹对周云儿“家人”这一说法怪别扭的,但是此时也老老实实地让周云儿把了个脉。
“真气逆行,怒急攻心,还好你刚刚及时将真气调理过来。”周云儿面色严峻,“坐下,我给你施两针。”
林夕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面对周云儿关切的目光摆了摆手:“没事,就是突然到了西北不适应这里的水土,你专心顾着赵教主吧,我先带阿绾去睡觉。”
林绾懂事,直到他爹身子弱,对上林夕济就不让抱了,牵着对方的手,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赵玹:“小婶好好休息。”
路上林绾突然问:“爹爹,小叔会死吗?”
林夕济没有回答,只是叹了口气。
林绾突然哭了:“那我以后岂不是见不到小叔了。”
林夕济蹲下身擦掉林绾的眼泪,将她抱进怀里:“阿绾,可以在我面前哭,但是不要在其他人面前哭,尤其是你娘和赵教主。”
林绾脸上挂着泪痕,问道:“为什么?”
“你娘会自责,赵教主他……”
林夕济一时找不到说辞,林绾点头:“我明白的,我以后偷偷哭,我也不会在爹爹面前哭了,爹爹也会伤心,还有月姐姐她们,我今天看到月姐姐也很难过。”
林夕济一时哽咽。
他因为从小自废筋脉一事对林朝余心里有愧,林朝余身上的每一个伤疤都让他觉得是自己欠对方的,因此他想方设法对林朝余好,想补偿这个兄弟。
尽管林朝余性子冷,对人都是表面功夫,但是他知道他们想的都是一样的——大家都是一家人。
当初林丁洋反对他和周云儿的事,虽然林朝余不说,但是林夕济知道,若是没有这个弟弟暗中护着,他哪还能偷跑到药王谷找媳妇,早就被林丁洋抓回来揍了。
林朝余没有说自己知不知道他自废筋脉一事,但林夕济感觉得到,对方是知道的,甚至一直都在暗示他不要自责。但他做兄长的,如今林朝余生死未卜,他无法心安理得,心中愧疚怕是要更深一分。
不远处闻人月在屋顶上看着林朝余所在的房间,又听到林绾的话,整个人都一动不动的,像美丽又冰冷的雕像。
唐枫显然也听到林绾的话了,拿了件披风披在闻人月身上:“晚上风大,别冻着了。”
闻人月看了看自己缠满了布条的手:“如果当时我能杀了阿穆希的护卫,再厉害些,早些破了机关,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哪有这么多如果,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不如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唐枫不留情面,一番话像是要一木奉子将闻人月敲醒。
大概觉得自己话说重了,唐枫又软了下来:“天无绝人之路,我想林朝余不该折在这里,否则我无法想象教主之后该如何……你的手伤的重,这几日莫要碰水,这么胡闹手上的筋脉都差点要被震断了。”
“我十四岁被大人从牢中提出来,之后一直跟着他,大概他是我从记事起唯一信任的人,抛去青麟卫这层关系,比起所谓男女之情,他更像是我的兄长,我的家人。”
闻人月说着说着,竟落下了两行清泪:“他让我想想以后要做什么,我还没得出答案。”
有的女孩子眼泪多了,哭便成了一种让人习以为常的事,但是有的女孩子仿佛天塌下来也是冷冰冰的样子,别人从未见过她的眼泪,一旦她哭,便让人更加怜惜。
唐枫手忙脚乱:“闻人姑娘……”
这人平日里看起来花花/公子,一遇上现在这种情况又不知道怎么办了,像个傻大个。一番短暂思考后往闻人月身旁挪了挪,试探道:“要不要靠一会我的肩膀?”
闻人月意识到自己失态后已经恢复了正常,若不是发红的眼睛和未干的泪痕,刚刚那个脆弱的姑娘像是幻觉。
闻人月静静地看着唐枫,竟真的将自己的脑袋轻轻地靠在了唐枫肩上。原本都不抱希望的唐枫瞬间僵硬成一根木奉槌。
不过一抬头瞧见林朝余和赵玹他们所在的房间,心里那些不正经的心思都没了,也开始愁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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