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溶溶无法,只好道:“溶溶月色”。
阿爸生他时在夜里,十分艰难,估计是生完望见洞外月亮,希望他将来能和月色一般温柔娴静。
寓意极好,沈明煜品味字句,只觉得在女子身上更好,落到李溶溶这儿,倒有些不合时宜。
沈明煜趁李溶溶去灶上忙活,把桌上羊皮袋打开,里面有路引,长命锁和一封信。
李溶溶端好饭菜进洞,见沈明煜认真读信,默默收拾好石桌,直到信封被折起,他才摆出筷子道:“吃饭吧”。
“溶溶兄,听说过罗蜃岛吗?”沈明煜坐在石凳上,看着桌上的菜色,卖相不大好看,闻起来还不错。
李溶溶对这声“溶溶兄”着实是不适应,在祈灵岛只有非柔身儿之间才以兄相称。
他本就介怀自己不像柔身儿,但沈明煜言谈举止并没有不规矩的地方。沈明煜作为外乡人,李溶溶决定不与他计较。
他从没离开过岛上,从小就跟着刘霖在岛上东奔西走,后来离家,自己又在海边捕鱼为生,一晃多年。
“不知”,李溶溶夹了一筷子菜到碗里,先就着青菜扒一大口饭,再细嚼慢咽把r_ou_吃掉。
“那这里是何处?”
“祈灵岛”。
沈明煜默然,拿起筷子吃饭,平日尽□□细菜品,如今饿极,倒觉得这锅乱炖吃着挺香,接连两碗米饭下肚。
累极,两人早早入睡。
沈明煜在船上不知漂了多久,身体到底不如常人,李溶溶默默在地上打起地铺,救一回,把人从岸边拉回来也不容易,不能白救一场什么也不图。
半夜,他从地上坐起来,夜里睡在地上受不住寒气。
李溶溶抬头看向洞外,天上一片暗淡,离天亮尚早,干脆捂着肚子起来方便。
虽然不是一个人,洞门口安置那些繁复的锁链也只稍微去了两道。
皎洁的月光洒在洞门口,照出些微光亮。他迷迷糊糊想打开栅栏往外走,一边伸手解裤子。
突然一脚踢在什么软物上,李溶溶低头一看,惊的瞌睡顿消,那个地方险些瘫软下去。
沈明煜躺在地上,身姿扭曲。
李溶溶蹲下身查看地上沈明煜的死活,一股臭味扑面而来,沈明煜放脚的地方有一滩污秽,沈明煜把夜饭都吐出来了。
李溶溶瞧着眉头皱起来,真是浪费,还给他吃了多半的r_ou_。
他将沈明煜拖回石床,抓着沈明煜的胳膊,手掌心接触到的皮肤烧的滚烫。
发热了,李溶溶伸手摸上沈明煜额头确认,被灼的立马收回手。
他坐回石凳上喘口气,床上沈明煜鼻息很重。李溶溶瞪了会儿,心底生出烦躁来,来了不到一日接连麻烦人,这么晚了还要出去找草药。
不去,明早估计烧的神智不清。
想罢,李溶溶多看两眼床边换下来的墨蓝色衣服,默默起身往外走。
夜阑人静,除却虫鸣。
就算是久居此处,半夜出去伸手不见五指,一人独行还是有些发怵。
有树的地方遮天蔽日,成丛盘桓,一片漆黑。柴草长处少有人去,高树横长,树叶一挡,映着月光也只能些微辨认出草来。
李溶溶弯腰在草丛里扒拉会儿,心道沈明煜轻易死了可不划算,手在草丛里细细探索,思绪飘远,叶子簌簌一窜,他还没来得及反应手掌心猛的刺疼,连忙收回手走到有亮的地方,月光下,手掌心两颗牙孔十分怖人,隐隐渗出血来。
☆、蛇毒
这一片儿毒蛇不少,李溶溶心下越想越惊,心头发凉,一屁股跌坐到地上,捧着自己的手掌在月光下眼睛都不敢眨。
他皮肤不白,亮堂的月亮照到身上像是被吸收一样,整个人快要与夜色融为一体。坐在地上有小半个时辰了,李溶溶不敢用力喘气,轻屏呼吸,悄悄吐纳好感受自己身体的变化,好在并没有觉得不适。
于是他站起来又霍霍向草丛走去,再磨蹭下去床上那人该烧死了。
这回,李溶溶避开过深的草丛,看到柴草胡乱扯几株就往洞里赶。不及进屋,柴草洗都没洗,李溶溶直接扔进锅里,尧两瓢水盖上,点火闷煮。他在灶台上映着柴火光亮又盯了会儿被蛇咬的地方,确认自己浑身没有不对劲才慢悠悠进洞。
反正能做的都做了,这会儿进去就算床上的沈明煜已经凉透了他也良心无愧。
灯火葳蕤,热风从洞口灌进洞里,吹的油灯明明灭灭。李溶溶手端草药,石壁上照应出他的身影,变了形恍若山中走兽。他听洞外吵地尽兴的蝉鸣,看着床上的人恍如梦中。冷清的洞里因为多个人,仿佛踏实起来。
李溶溶独居几年,很会照顾自己,不怎么生病,自然也不会很体贴沈明煜,他伸出手捏住沈明煜的鼻子,趁着微微张开的嘴把药汁全数倒进去。
看着瘦瘦弱弱,脸颊倒是光嫩的很。李溶溶又看了会儿,伸手蹭一把,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重。他怕沈明煜半夜病情发作,于是顺着坐到地上,往床边一趴将就眯会儿。
沈明煜是被照进洞内醒目的太阳晃醒的,他想要侧过身活动活动发酸的身体。刚转过去就看到边上有颗圆溜溜的脑袋,他毫不客气的伸手推道:“溶溶兄”。
圆脑袋埋铺着一动不动,沈明煜长腿一迈,干脆绕开床前的人,下床重新喊道:“溶溶兄?”
李溶溶头痛欲裂,浑身无力,模模糊糊听见沈明煜的声音,眼皮重的都抬不起来,干脆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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