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凌似觉着,凡与这人相斗,他素来是处于下风!无论弈棋、习s,he,还是钓鱼,甚至当下这---斗嘴!
忽而便有些沮丧,道:“吾只是独自无趣,才与她们消磨一时片刻。说来旁人指摘朕也罢了,你竟也以为吾果真那般荒唐?”语出落寞,似带极大委屈。
南宫霁心中某处顿一软,笑道:“吾不过玩笑话,你怎又当真了?罢了,休再提此!天色晴好,吾来时见园中牡丹初放,且去瞧瞧?”
皆说洛阳牡丹甲天下,南宫霁当初虽因时节之故,并未能赏得,然今日观这梁宫中的花,想来较之西京应是丝毫不差!看来情致之说,多还在于心。
徜徉花海,越凌脸上y-in霾早已一扫而光,笑道:“当初,吾最恨便是每年春秋之时赏花游园!那时花纵再好,吾也无心观赏,只知年年此时,要为几篇诗文而苦尽心机!花尚未赏,诗却要先成,总怕做得不好,爹爹不悦。。。”
南宫霁亦笑:“这便难怪,当初吾初赴这赏花钓鱼宴,太子殿下便称病,想来乃是空空之疾啊!”
越凌不解。
南宫霁一拢折扇:“胸无成竹、腹无完稿,可不空空。”
越凌大笑。
日渐西沉,园间花好,且缓缓归!二人且走且谈笑,不觉便到了坤宁殿前,但见宫前一干宫人肃立,远远便能闻得叱声。
越凌皱了皱眉,欲绕道而行。
昭明却道:“那看去似杨美人,恐是又惹祸了!官家还是去瞧瞧罢。”
南宫霁抬眼瞧去,那跪着的粉衣女子看去确似方才亭中之佳人。
越凌道:“日日便只知招惹是非,除此再无他事可做了么?”所指不知是林昭仪,还是杨美人。
林妃正在气头上,但见官家驾到,礼数未尽,便先历数美人之罪。
越凌看去早已司空见惯,也不欲弄清甚么缘由,只轻描淡写道:“她初入宫,偶若犯过也是寻常,何须惊怪?而汝统领六宫,德行为众人所仰,下若有失,汝难道无需自诘?”
林妃闻此非但未显愧色,且还反诘道:“官家这是偏袒贱婢!”
官家怒色顿显,叱道:“朕处事,容你置喙?”言罢拂袖而去,但凭一干宫人在后伏地不起。
林后既怒且恼,正欲再拿美人开刀,却闻内官宣旨,令美人回宫梳洗暂歇,晚间待召。眼看杨妃接旨,趾高气昂而去,林妃只徒生一腹怨气,却无可奈何。
月上柳梢,已近二更,值夜的黄门也已有了倦意。忽而闻见人声,由远及近。须臾,阶下一女子之声道:“杨娘子来见。”
黄门略一犹疑,道:“娘子稍候。”便匆匆入内去了。
殿内,一局双陆又近尾声,数名宫人正在桌前围看热闹。
南宫霁捻着两粒骰子,在掌心搓了搓,忽而投将出去,瞬间众人皆屏气凝神,有人甚攥拳凝眉,待那骰子慢慢停将下来,便有人叫道:“二四!”
南宫霁摇了摇头。亦有人在侧叹道:“可惜。”
越凌嗤道:“南宫世子不是自命双陆天下第一么,今日这是时运不济?”
南宫霁挥开扇子,道:“非也非也,臣只自命蜀中第一而已,天下第一尚待时日?”
众人皆笑。
此时闻黄门入内奏道:“杨娘子殿外求见。”
越凌甚不耐烦:“她来作甚?”
昭明轻声禀道:“官家白日里确有旨,命她于宫中待召。”
越凌道:“既是待召,便教她回宫等着去。”
昭明面露难色。
南宫霁淡淡一笑,合拢折扇:“今日这局,僵持下去恐到半夜,不如改日。。。”
越凌脸色一沉。
昭明忙凑上:“官家早先有谕,宫门此刻尚未落锁,然若过了二更,便。。。”
越凌一把将手中的骰子掷将出去,一字一顿道:“那今夜便教他留宿宫中!”
通明的灯光下,南宫霁见那人脸色依旧带些潮红,看来是酒意未消。
二更鼓过,偌大的殿中,惟余下一人。
桌上残局早已撤去,南宫霁百无聊赖,静坐拨弄着烛芯。忽闻身后窸窣之声,回头,那人不知何时已倚在了门前:一身雪白中衣,外袍随意披于肩上,一头青丝懒散缠绕腰间,额前几丝碎发平添几分常日不可见的烂漫天真。
静坐之人略一怔,便起身微笑:“美人已离去,官家可是懊悔了?”
那人嘴角扬了扬,看去无限骄傲:“宫门已落锁,南宫世子可是懊悔了?”
南宫霁凝视他片刻,笑容渐敛。几步上前拉起他径直向寝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gouyin这词是不是限制词。。。
第51章 隐疾
御榻上,二人相偎而躺。
南宫霁忽而出声:“说来今日未尝离去,是有些懊悔,然事已至此,不论虚实,佞幸这罪名臣已然担下,未免日后再多懊悔,倒不如今日便将它坐实。”
似乎毫无防备,越凌便已教席卷而来的风浪掀卷进了那渺无边际的汪洋之中,沉浮不由己。然而,他又似从头便无心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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