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凌缓缓坐起身,双臂叠于膝上:“如今朝中两足鼎立,吕谘一派主和,倒也并非没有道理,吾朝已数十年未尝用兵,如今羌桀虽偶有来犯,然毕竟只是小扰。因而其主张安抚,便舍些钱帛,换边境安宁。”
南宫霁颔首:“若能免去兵祸,自是苍生之幸,为此散财,倒也值得。”略一忖,又道:“那,王相公之意呢?”
越凌苦笑:“王遂此回倒是三箴其口!只他门下那一干人,李清臣范靖,还有那方才回京的夏之望等,力主增兵西陲,以备一战!”
南宫霁揉了揉眉心:“这般,官家欲如何决断?”
越凌又一叹:两派纷争,各持己见,王遂老成,虽与吕谘对立,然事关社稷安危,自知三思而后行!因一旦失言,晚节事小,为祸苍生,乃是罪大!
说来越凌所以踌躇,无非当下形势不明,若果能散财免灾,便也罢了,只是戎狄狼子,野心不测,万一欲壑难填,可不养虎为患?只是若贸然有所动,又恐与人口实,万一激怒戎狄,鱼死网破,后果不堪设想!因而,如今已决意采纳王遂私下之谏,遣使前去,言明招安之意,一试其心再说。
南宫霁笑道:“如此,那张放的项上人头,可算是保住了?”
越凌一嗔:“朕要他的人头作甚?倒是,此人,河南府通判钱遵道曾多番推举,想来算得清流罢。”
闻此,南宫霁却是一叹:“然官家朝中,最不缺的便是清流!”
夜深,南宫霁见怀中之人已然睡安稳,便替他掖好被角,起身径自往偏殿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52章 后院
一夜未曾歇好,南宫霁清早回到府中,又睡了个回笼觉,晌午方起。朝云前来侍候他午膳,却似有些心不在焉,数回欲言又止。
此自不能逃过南宫霁的眼睛,便道:“何事为难?难道府中用度又紧了?”
朝云忙道:“并非用度之事,如今府上月月有入账,若还吃紧,便是妾身这家未曾当好!”
南宫霁笑道:“不是便好。”
朝云低头绞着手中的帕子,沉吟片刻,道:“实则,今日是有一事需郎君决断!”
正堂内,朝云轻道了句:“带上来罢。”
便有家丁押了两丫鬟入内:竟是柳氏房中的兰香与桂儿。二人一入内便跪在了堂下,面带惊惶。
朝云朝淮安递了个眼色,道:“周管事,此事还是由你来问罢。”
淮安诺了,上前讯问那两丫鬟道:“昨夜二更,你二人在何处?”
二人见他面带厉色,愈发惶惧,一时孰也说不出话来。
淮安冷哼一声,自袖中取出一方汗巾,掷于二人跟前,叱道:“如今人赃俱获,大胆贱婢,还不从实招来!”
那桂儿一见此物,便瘫软在地。
二人当下只磕头求饶。
南宫霁一蹙眉,便教拾来那汗巾。
朝云忙阻拦:“此污秽之物,莫脏了郎君的眼睛。”
南宫霁遂只教人展开粗略瞧了一眼,见其上乃是幅清风拂柳图,边上所提之诗拙劣不堪不说,且带三分**,果是不堪!
一时怒起,冷声道:“此是孰人的?”
朝云望了眼淮安。
后者回道:“昨夜府中有贼人闯入,小的带人前去捉拿,却在后门堵住了此二婢,于那桂儿身上搜得此物,且闻她二人近来常于后院徘徊,因而带回细审。”
南宫霁面色冷峻。
淮安一脚踹向桂儿,厉声道:“贱婢,还不招!”
桂儿泣伏于地。倒是那兰香见此,知今日已难过此关,便咬牙道:“是婢子的!”
朝云上前一掌劈她颊上,叱道:“贱婢,还敢胡言!你若去为那龌龊事,却还会带着她?”且指着地上的汗巾:“若是你的,缘何画柳不画兰?”
淮安接言道:“昨日那贼,今日清早被人发现沉尸后湖,或是昨晚慌不择路,失足跌落的。后经辨认,说是柳娘子的甚么表兄。。。”
南宫霁挥了挥手,淮安忙止言退到一边。
片刻沉寂后,朝云怒意渐敛,似试探道:“此事。。。郎君看如何处置?”
南宫霁已起身向外走去,到门前方出一句:“汝看着办罢。”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仲秋,南宫霁告假回蜀。
他一去多年,此番回来见双亲安好,自是偌大安慰。拜见之后,便向父亲告罪。数载不得相见,德崇当下怎还忍心怪他,当初恨其闯祸,也是因爱及忧,惟恐他有何长短。且说当年无奈遣他入朝,孰料从此不见归期,每想来心中总怀愧疚,好在如今见他意气风发,想来梁帝并未曾薄待他,便又宽慰几分。
只是母亲知他膝下尤虚,不免c,ao心,乃教人私下寻访,欲得蕙质些的女孩儿纳入他身侧。南宫霁闻之,自是婉言推据了---经历前事,如今,他确是无那心情。
回到汴梁时,已是秋风萧瑟,且闻朝中出了件大事---吕谘复相不过半载,却又二度遭罢!
说来此祸,尚是起于后宫。
杨美人恃宠而骄,南宫霁也曾目睹,然不想她竟敢干预朝政:开封府先已有令,凡园榭有侵民河民道者,一尽拆除!不巧他杨氏私产亦在列!美人为护家族,竟遣内侍前往称教旨,免除此令!开封府不从,拿了内侍入朝对质,结果这杨美人护家不成,反落得矫诏之罪!
令其绘声绘色,娓娓道来事发当日,林昭仪如何当御前厉斥美人,美人如何顶撞昭仪,昭仪又如何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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