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门外有些吵嚷,有人唤他:“白大人。”
“白大人我们走吧。”黑蛋高兴的拉着他衣襟。
“我们可能要看不太好看的东西。”这刚答应了小孩,就要去看尸体,估摸着有些刺激,可是胖小孩的圆圆脸已经明摆着不太开心了。
白雪鹤眼珠转转,马上想到,“你变成蛇钻进袖子。”
……
京城天牢最深处,s-hi气盘旋而上,乌黑墙壁上满是水珠。
荀落直挺挺坐在监牢里,由于受了些刑,他脸色苍白,神色尚且坦然。
他的确是洛苍霞的儿子,只是随了母亲姓荀,据说母亲难产而死,所以他只有洛苍霞一个亲人。
洛苍霞虽然耿直,却在儿女之事上异常谨慎,一直将他安置在老家,逢年过节才回去。
尽管与儿子见的不多,洛苍霞从不像其他人对幼子那般溺爱,而是教他读书武功,也送他一柄奇怪的、镂空的剑。
“他们都说这剑不好。”彼时荀落还很小,吃力的举着剑,奶声奶气分析:“中间是空的,容易折。”
“不,这是把很好的剑,切记要拼命留着。”洛苍霞生着胡茬,声音沉重而温柔,“我来教你剑法,你的剑不能叫人拿去。”
其实接近傅季瑛,正是因为那日有人说这是杀父仇人,所以被关在这里,他也觉得没那么奇怪。
父亲曾说过两句话,一是要他光明磊落,二是千万不可去京城,可此时已是家破人亡,让他一人独活,又怎么忍的下去。
就在这时,牢狱前方似有动静传来。
荀落抬头,从朦胧灯光处看到几人,中间那人披着黑色暗纹大氅,脸庞削瘦俊美,眼眸狭长,目光温柔却危险。
“灯拿来。”傅季瑛止步抬手,“朕自己过去。”
“皇上,他……”徐林拦了一下。
“荀公子也是孤身一人,有什么好怕。”傅季瑛夺过灯笼。
徐林心知傅季瑛的决定不可改变,于是带人退了出去。
荀落眼眸直勾勾盯着前方,他虽然在天牢,却没享受到该有的“待遇”——琵琶骨没有穿,手脚筋也都在。
傅季瑛的腰间有一把剑,帝王不一定不会武,却一定没有上过战场,没有搏过命。
荀落目测一下室内的距离,握紧了手腕上的铁链。
第35章 中元节 10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只剩下钥匙进入锁孔的相撞声,荀落低头假寐,掩去空气中紧张的气息,只是手上绷起道道青筋。
“看来荀公子睡得还好……”傅季瑛推开厚重牢门,将灯笼举起,准备挂在一旁的墙壁上。
他话音未落,须臾间一道气流擦过,傅季瑛持灯笼一挡,粗重的铁链如利刃般将灯笼划开,刹那间佩剑出鞘,蜡烛滚落在地,而傅季瑛已闪过三步之外,只脸颊落下半分血痕。
门前呼啦啦进来一堆人,锦衣卫身上的金色绣纹与灯盏光芒交织,刺的荀落睁不开眼。
高手过招,一招便可以见分晓,更何况还有这么多人,技不如人,荀落没有反抗,十分坦然的放下铁链。
“荀落!你这逆贼!”徐林举剑,一群人已将他围住,生生将他往地上按。
“荀公子!”傅季瑛抬手,示意其他人走开,神色温和而真挚,“荀公子明知朕身后有诸多护卫,还敢拼死一搏,不愧是洛苍霞的儿子。”
荀落的表情一直未变,直至听到“洛苍霞”三字,眸子才泛起猩红,“是我技不如人,无法给父亲报仇。”
“刚才一试,荀公子还认为我是仇人?”傅季瑛抬手,亲近的将荀落肩头落下的衣衫摆正,“人心险恶,可剑法不会骗人。”
荀落愣了片刻,脑中忽然回忆起方才的情形,“你的剑法……?”
“朕的剑法同你一样,步伐也是一样。”傅季瑛垂眸,将极目剑递回荀落手上,“朕的剑法便是洛苍霞教授,权利更迭总会有人活有人死,可你的父亲是朕的老师,朕怎么会害他。”
“这怎么可能?”荀落握着剑,呆呆站在原地,“我父亲一直扶持太子,你做皇帝,怎么会……”
“废太子的确已经死了,而且是打算谋权篡位的废太子。”傅季瑛的音色温柔而忧伤,“你被洛师傅安置在外,当然不会知道,京城出了很多事……”
荀落抱着剑,就这样怔怔听傅季瑛讲完了整个故事,他在家乡犹豫许久,最终上京,那日饿晕被白雪鹤救下后,有人劝说他留在皇帝身边埋伏,可如今这故事有了不同版本。
原来废太子想要篡位逼宫,是当年还是宁王的傅季瑛带着人与他于宫门对峙,一夜间血流成河,废太子死于城门前,宁王顺利登基,天下大定。
而在废太子起事前,洛苍霞曾劝说过,所以才被他杀死,因为不愿背叛旧主,又怕祸及家人,才不让荀落来京城。
“你不信?”傅季瑛见荀落哑然,眉宇间一时沉沉,片刻后又拍了拍荀落肩膀,“你不信也罢,朕虽然抱憾,可朕终究是一国之君,不会因愧对老师去死,这剑朕已经还你。”
他命人将牢门打开,接着道:“许宴受伤,塞外告急,生灵涂炭……朕从未对你生疑,不管你想回家还是去塞外领兵,朕都不会阻拦。”
傅季瑛说完,便提起衣裾向门外走去。
“皇上。”没用多久,身后传来荀落干净澄明的声音。
傅季瑛缓缓回头,黑暗中面上浮起微笑,月光正通过狭小气窗照在荀落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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