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戈眉眼平淡:“问她。”
说完就转身走了,姜雪梨之前还委屈赌气,到底江戈最后还是帮了她,她气也消了:“江戈, 等等。谢谢……”
江戈脚步一顿, 微微侧过头:“你要谢的人是谢星阑。”
姜雪梨咬了下嘴唇:“我知道……给你们添麻烦了, 对不起。”
正好这时有另外一个摔伤了的人一瘸一拐走进来, 工作人员忙着去帮他消毒了, 把冰袋塞到江戈手里:“小伙子,帮你朋友敷一下。”
姜雪梨不用看江戈脸色都知道他肯定不乐意, 这会有自知之明了:“给我吧, 我自己敷。”
江戈把冰袋给她,过了会儿,他说:“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这样纠缠不清很烦。”
语气冷漠而平淡, 姜雪梨低着头, 眼睛红了。
然后她带着哭腔, 小声说:“可是我, 真的很喜欢你……我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闻言,江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常年积冰的眼里露出讽刺尖锐的光,嘴角也微微斜着一挑,玩味般咀嚼着这句话:“喜欢我?你确定?”
姜雪梨不可思议地抬头看他,随即恼羞成怒地颤声说:“你不喜欢我是你的自由,但是怎么能随便怀疑……我要不是喜欢你,我干嘛要这样厚着脸……还讨嫌,我有病吗?”
她气得肩膀都在抖,感觉自己的心意完全被践踏碾压,被告白的对象还一副要笑不笑的嘲讽模样,换谁都能气到炸。
角落里没有人,江戈缓缓收了笑意,弯腰,慢条斯理地卷起了自己的右腿裤腿。
姜雪梨一开始还不明所以,直到江戈右小腿露出来的部分越来越多,她定睛一看,眼里露出极度诧异的神色。
那……竟然是连接在膝盖处的假肢。
假肢?江戈他带假肢?
姜雪梨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整个人都懵着了。
“你看到了,”江戈半点不在意她那表情,他早已习惯了,平静地仿若在说与己无关的事:“我是个残废。喜欢我?”
话音落下,他讥讽般地嗤一声,居高临下地瞥了眼姜雪梨,然后再不回头地转身离开。
他很早就知道,他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别人的全心全意的。
即使平时伪装得再好,一旦别人知道了他那肮脏的、残缺的腿,都会从心底里生出厌恶和害怕,从而渐渐远离他。
他见多了,也习惯了。喜欢啊,爱啊什么的,注定是可望不可及的东西。
只有谢星阑是意外。从小到大,谢星阑都没有厌恶过他。
所以,即使他很清楚地明白,谢星阑只是同情他,不可能爱上他,他还是想自私地占有谢星阑,霸占他这条贱命里唯一的光。就算谢星阑永远不会喜欢他,只要在他身边就好了。他就会满足的。
而姜雪梨完全愣在原地,等她回过神来,才发现手心里已经渗出汗。
江戈他,居然有这种残缺……
江戈走回溪边,谢星阑正在甩小石子打水漂,江戈驻足,远远地看着他良久,直到谢星阑发现了他,不满地说:“怎么这么久,你腿还好吧?”
江戈抿了下唇角,走近他:“没事。”
谢星阑怀疑地看着他,走路好像没什么不一样,可能姜雪梨比较轻,影响不大。
“你以后也为自己的脚考虑一下行不行,”谢星阑扔了颗石子,在溪面上激起几道波纹:“你忘了医生说过,皮肤经常破损是不好的吗?”
江戈默然没说话。
谢星阑恨不得过去敲这个闷葫芦脑袋,看看里面都在想着什么东西:“江戈,你什么话都闷在肚子里不说,别人是不会知道的,你以为人人都有读心术呢?你要是喜欢她,你就告诉她啊,我看她对你应该也挺有好感的,说开了不就行了。”
闻言,知道了谢星阑误会了什么,江戈一瞬紧绷,口舌发干,眼睛也微微漫上血红,沉声说:“我不喜欢她。”
怕谢星阑不相信他,江戈紧闭了一下眼睛,把刚刚在救助室里的事说了。
谢星阑忍不住看了一眼他的右腿:“你怎么……”
右腿残疾一直是江戈不容人触碰的痛点,谢星阑没想到他会为了摆脱姜雪梨而自揭残缺。
江戈不知是不是腿开始痛了,人微微晃了一下,谢星阑上前扶了他一下,江戈顺势圈住了他,力气大得像是禁锢。
他垂着头埋在谢星阑的颈窝里,声音闷闷地:“我没有喜欢别人。”
谢星阑:“好好好,你没有,赶紧坐下来吧。”
他们在溪边休息了十分钟,然后跟随地图朝出口走去,一路上两人合作捏爆了好几个人的气球,走出森林出口时,谢星阑手里握着厚厚一沓卡片。
外面顾朗抱着李小彬在痛哭:“老谢太狠心!他们两个合力排挤我!这个寝室我是待不下去了!”
李小彬满脸沉重:“谁不是呢,我看到他两像看到亲人一样奔过去,谁知道是自投罗网羊入虎口自掘坟墓自取灭亡……江戈那人太过分,仗着力气大直接把我控制住,送到谢星阑手下捏我气球。”
谢星阑笑得眼睛都弯了:“狗彬,这绝对是你语文水平的巅峰,要不是我了解你,我都不信按你这成语量你语文只能考七十。”
有人一块嚷嚷起来:“对啊,老谢跟班长这算无视规则了!他们两联手谁能逃过魔掌啊!”
“你们两也自相残杀一下啊!领奖品的只有一个人!”
所有人都等着看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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