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滚了滚,摔在地上,遍体鳞伤。
林厌仰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觉得从未如此畅快过,胸腔上下起伏着。
她偏头看向了黑暗里,那眼神又黑又亮,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是嗜血后的疯狂,以及满满的自信。
她咬着牙,踩着玻璃碴子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身上仍然栓着铁链,可是活动起来已经比刚刚好多了。
她甚至一把从自己肩膀上拔下了刀子,血花四ji-an,沿着黑色紧身衣滴滴答答往下淌。
她严重怀疑此人智障,还给她留下了武器。
林厌舔了舔刀口上的血,眼神魅惑又滚烫,微扬起了下巴。
“来,藏在黑暗里的懦夫。”
仿佛能听见门外的动静,男人藏在黑暗里,看她一眼,毫不恋战,也不知道按了什么开关,一扇门出现在了墙壁上。
他转身就跑,林厌抬脚就要冲出去,又被铁链绊了一跤,狠狠摔在了地上,她愤怒地嘶吼,一刀就砍在了铁链上,火花四ji-an。
“艹!他妈的!给我断!”林厌一次又一次抬手,刀很快卷了刃,铁链上被划出了数道白痕。
她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左手,眼中闪过一抹狠辣,高高举起了匕首。
“不要!”女人尖利略带哽咽的声音叫了起来。
宋余杭抬手就是两枪,一枪击飞了她手中的匕首,另一枪打在了铁链上。
火光四ji-an,林厌倒在了地上。
宋余杭冲过去,紧紧把人抱在了怀里:“林厌,林厌,林厌呐……”
她抚摸着她的侧脸,想替她把汗s-hi的发拨开来。短短一天而已,她已经没有人样了,满脸血污,眉梢眼角都是青紫的。
脸上被玻璃划出了细小的口子,潺潺渗出血来。
而唇角的血迹更是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宋余杭抱着她痛哭出声:“林厌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我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
她反复重复着这三个字,滚烫的泪水落进了她的颈窝里。
也就是这一刻吧。
林厌看着从不曾奔溃失控过的她哭得像个孩子。
她忽然就信了,宋余杭对她说过的那些话。
只是……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
林厌颤抖着攀上她的手腕,把抚摸着自己脸的手拉下来,她咬着牙,喘着气,才让自己勉强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去……去追他……救……救人……”
宋余杭摇头,抹了一把眼泪鼻涕,把她抱了起来:“不,不,我先送你去医院,不行,不行……你这样下去不行……”
因为失血过多,她的嘴唇已经开始泛白,整张脸更是白得像纸一样,没有一丝血色。
林厌拼着最后一口力气,推了一下她,嘶吼出声:“滚!”
宋余杭没撒手,紧紧把人拥进了怀里,也抱着她吼:“我不滚!你打我骂我都不滚!你就是杀了我我他妈也要和你在一起!”
林厌没被折腾死,险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气死。
太直球了。
简直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话。
而她今天的所作所为也不像是往常那个冷静睿智的宋余杭。
也正因为是这样的反差,让林厌眼眶一热,明明是该生气的,泪却流了下来。
谁都没有再说话,宋余杭脸上火烧火燎的,可是她舍不得松开林厌,哪怕是一分一秒。
那种提心吊胆牵肠挂肚的感觉,她再也不想有了。
只有这一刻,去他妈的破案,去他妈的犯罪嫌疑人,只有林厌,是她的全世界。
安静的氛围里,只有逐渐激烈的心跳声。
林厌微微阖上了眼睛,好累,她甚至有一丝想就这么睡过去的冲动。
可是她不能。
公理正义还没有得到伸张。
真相大白还未大白于天下,初南甚至连尸体都找不全,更别谈入土为安。
林厌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宋余杭也放开了她。
两个人在黑暗里无声地对视,直勾勾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宋余杭捧起了她的脸,这一次,没有丝毫犹豫地,深深吻了下去。
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自然谈不上什么吻技,毫无章法,简直像是两头遍体鳞伤的野兽在通过撕咬互相舔舐伤口。
分开的时候彼此舌尖都尝到了血腥味。
尤其是林厌,轻嘶了一声,摸了摸自己微肿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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