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水纸盖脸窒息死,流传了三千年的酷刑,古代名叫‘贴加官’,贴一层加你九品官,升官又发财,你不是想要钱吗?”
宋余杭低喃,缓缓笑开,又撕了一张纸贴上去:“来,给你,给你,都给你!”
她蓦地咬牙切齿,把手里的纸张一股脑全拍在了他脸上,一抬手整杯水都泼了上去。
纸张质量很好,密不透风,更加剧了氧气的流失。
胖子剧烈颤抖着,薄如蝉翼的纸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上下翕动着。
他很快因为缺氧而上气不接下气,呼吸跟扯风箱一样沉重,惊惧交加再加上临死前的生理反应,很快裤子就s-hi了一大片,散发出了难闻的气味。
宋余杭又开始撕书,耳边传来刺啦刺啦的声音。
胖子跪倒在了地上,艰难地抬起了一根手指。
宋余杭一脚把人踹翻,掀开了他脸上的纸:“说!”
纸一掀,胖子泪流满面,求爷爷告奶奶:“姑奶奶,我说我说,别杀我,别杀我!”
宋余杭拎着他的衣领把人拽起来:“说,谁派你去绑架孩子的?!”
“我也不知道,不认识,就是拿钱办事……拿钱办事!”
“他长什么样?”
“男的,一米七左右,瘦高个,穿的很好,戴一块看起来就很贵重的手表,右手腕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胎记!”
胖子喘着粗气,一口气说完,比他在冯局跟前吐的还干净利落。
“在哪能找到他?”
“欢歌夜总会,我们每次接头都是在那!”
“你们绑了孩子之后卖去哪?!”
“卖给红姨,一个叫红姨的女人!具体她卖去哪我就不知道了。”
宋余杭一把搡开他起身,又不解气,倒转身来朝着脸狠狠踢了几脚,那作战靴镶着铆钉,又是厚底。
“我艹你妈的人贩子!”
胖子惨叫一声,鼻血飞ji-an,哭爹喊娘。
“你还叫你他妈的还有脸叫!你他妈的给我闭嘴!”宋余杭还欲动作,就被暴力破门飞扑而来的狱警七手八脚摁倒在了地上。
“咔嚓”一声,手铐戴上了手腕。
宋余杭没反抗,任由别人把她押出了门外,押上了警车。只是红着眼睛回头死死盯着胖子,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直到看不见为止。
胖子不寒而栗,抱着脑袋缩成一团,心想,这他妈的监狱也不安全。
铁门“咣当”一声轻响,冯建国轻咳一声,坐在了她的对面,看着垂着脑袋沉默不语的她。
“冯局,怎么问都不说,您看……”
看什么看,总不可能跟她一样对犯罪嫌疑人用刑吧。
冯建国压着火:“你们都出去吧。”
这就是要单独审她的意思了。
几个办案人员看一眼,拿起本子退了出去。
等到人都走完,冯建国才开口:“说吧,为什么跑去戒毒所?”
宋余杭懒懒抬了一下眼皮,看着墙上的摄像头,扯出一个讽刺的笑意。
往常她绝不会这样笑,这是林厌惯常的表情。
冯建国心里一惊,不动声色走过去关掉了摄像头,监控画面变得一片漆黑。
“现在可以说了吗?”
宋余杭倾身:“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打他是为了林厌出气。冯局今天关押我,只能得到一个阶下囚,放了我愿为马前卒,破惊天大案,创不世之功。起码是能让您得到您想要的位置的那种功劳。”
冯建国静静看着她,那双淡棕色的瞳仁里多了他看不懂的东西。
往常的她也决计说不出这样的话,甚至这些问题她都不愿意去想。
她的一门心思都扑在了破案上,是个简单而纯粹的人。
是林厌的出现让她变得有温度了,像个活生生的“人”了,又是林厌的去世让她变得复杂了,变得不像“人”了。
冯建国在心底悄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步棋走的是对还是错。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那些呢,万一我真的只是想维护公理正义呢?即使你是赵厅的徒弟,是我们江城市局的门面,犯了错也不得不罚。”
宋余杭扯起唇角笑了一下:“当我坐上刑侦队长的位子,我才知道,权利,金钱,没有人不想要,区别就是用什么手段得到罢了。”
“我帮你晋升,你给我破案的机会,公平的很。”
他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端起茶杯嗤笑一声,又放下,双手交握在了一起,静静看着她。
“我可以帮你——”
宋余杭微怔。
他又接着道:“但那绝不是出于我想晋升,我还没有窝囊废到需要依靠别人的功劳往上爬的地步,我帮你的理由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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