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吃很多了。”喻旻舀一勺粥喂过去。
喻安看了一会,搓手道:“我来吧。” 喻旻便把碗交给他。
其实他觉得带孩子枯燥且累,特别是奶娃娃,不会说话不会跑不会闹,带着尤其枯燥。平时带不了多久他就得还给母亲,因为今日母亲不在,父亲带孩子的技术尚且不如他,他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带,此时已经有些累了。
景桓吃着吃着便开始不规矩,粥含在嘴里半天不咽,要么就腮帮子一动,舌头往外一推,半勺粥就被他吐出来,弄得衣服上s-his-hi拉拉。
喻旻看了一眼,他有些轻微洁癖,不太想去收拾。
喻安倒神色平常,随手拿了一方丝帕,替景桓揩衣服上的饭汤。
喻旻定神看了一会,道“我小时候也这般么?”
喻安愣了一下,面露愧色:“你刚出生我便被派驻西川了,回来时你已经能跑能跳能自己吃饭,没什么机会给你喂饭。”
喻旻点头道:“那我娘着实辛苦。”
“你小时候很乖很听话,不闹腾人,哭闹都甚少。你娘险些怀疑你先天不足,直到你会说话了才宽心。”
喻旻偶听母亲提过,他小时候摔了跤都不晓得哭,以为他嗓子没长好。
景桓吃饱喝足,困意便上来了,此时被喻安搂在怀里倒不像方才那样哭闹,不大一会便歪在他胸口睡着了。
喻安低头爱怜地看他犯困的小模样,宽厚的手掌在背心轻轻地有节奏地拍着。
喻旻看着父亲动作,突然问:“您会觉得遗憾吗?”
喻安一顿,似乎没反应过来喻旻在问何事。
他看向喻旻,突然明白了,正要开口,却见一个衣着华贵的美妇人被几个丫鬟簇拥着进了院。
喻旻起身唤了声娘,发现母亲今日的装束与平时不太相同。
喻夫人开心地在原地转了一圈,问儿子和丈夫:“好不好看?”
喻旻笑着赞道:“好看。”
喻夫人十四岁及笄便嫁到喻家,十五岁就怀上了喻旻。两人成婚时喻安已经二十三岁,两人算是一对老夫少妻。
喻安对夫人极其疼爱,惹得盛京城中的夫人小姐羡慕不已。按理说两人伉俪情深,但多年也只得了喻旻这一个孩子,坊间渐有传言说喻夫人生头胎时就艰难,伤了身子再生不了了。
城中中意喻安的闺秀便巴巴地盼他纳妾,左等右等也没听说勇毅候有往后院添人的意思。
喻夫人生喻旻时确实艰难,足足生了五个时辰,但并不是不能再生。喻安当时不顾产婆阻拦坚持要陪产,握着喻夫人的手硬生生等到喻旻下地。
看着从产房一盆一盆往外端的血水,听着夫人撕心裂肺地惨叫,喻安心惊r_ou_跳地问产婆:“怎么这么多血,我夫人怎么这样疼。”
产婆瞥了一眼喻安,哼道:“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流血,尊夫人也太娇气了些,胎位正正的,怎的比别人难产的还叫得凶。”
喻安听到难产二字,心像是被揪起来似的,抖着声音问:“难产会如何?你可看清楚了我夫人不是难产?”
喻夫人不会自己使劲儿,又哭得大声,产婆本就急的不行。此时对喻安更加没好气,大声道:“难产会死人!”
喻安被吓得一哆嗦,瞬间断绝了再生的念头。
为了生个娃把夫人命搭进去也忒不值当。便专门开了一副养气健身的避子汤给喻夫人。喻夫人本就比常人不耐痛,生过一回被折腾得不轻,见丈夫如此说便也不想生了。
喻夫人喜滋滋道:“在西吾街新开的一家成衣铺子买的,样式我倒是喜欢,就是颜色招摇了些,绣花也有些繁复。”她还是爱素净一些的颜色。
喻安含笑道:“哪里招摇,你穿正好。”
喻夫人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犹豫道:“也是当祖母的人了,穿着这样艳丽怕是不好。”
喻安又夸了几句,说得喻夫人心情舒畅,喜滋滋地道:“下午约王夫人看戏,穿这身去给她瞧瞧。”又道“景桓睡熟了,我抱回屋里。”
喻旻也准备回自己房里。喻安叫住他,认真道:“你方才那话不应当问我。”他叹道:“你若没遗憾,爹也不会有。”
喻旻点了点头。
喻安又道:“还需提醒你一句,莫让你娘和祖母伤心,具体如何应对看你自己。”
京北营每日按部就班巡逻轮岗,韩都统照例半个月不见人影,林副都统专心训他的骑兵营,其余杂事归喻旻。
韩子闻见他们的五千骑兵连人带马在演武场有些施展不开,特向陛下求了一块新地皮。说是地,其实和一片山头的大小差不多了,林悦大喜,练兵之事更加尽心尽力。
人人都道林副都统友善是真友善,训起兵来也是真狠。骁骑营有一个算一个,都挨过他的鞭子。
某日喻旻无事,便驱马去看林悦训练,正巧遇他在训人。
十来个士兵站成一排,双手向前平举,各自挂着一个硕大的木桶,双手双腿皆克制地抖着。看样子木桶里还装着东西。
林悦拄着剑蹲在地上,手腕上缠着一根两指粗的马鞭,痛心疾首道:“本将军日日讲时时说,行军打仗体力是关键。你们这模样到了战场上当逃兵都不够格。”
他抬头看了看日头,“也不难为你们,桶里的冰全化了就结束。今儿日头大,便宜你们了。若下次考核体能一项还不过关,那本将军可就……”说着便把鞭子往空地上一抽。离得近的士兵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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