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来吙估摸着再不进入正题一会这位先锋官就该抹嘴走了,他隐约看出若是他想走,大衍这位喻大帅也只有顺从的份儿。
思及此,伽来吙便笑呵呵朝喻旻道:“喻帅与我义弟往日多有误会,还请喻帅大人大量不多做计较才是。”
喻旻笑道:“各为其主身不由己罢了,我与莱乌大帅不曾有私怨,伽来大帅言重了。”
伽来吙点头道:“还请喻帅给个薄面,让我义弟敬你一杯,全当赔罪。”
莱乌颤颤巍巍用单腿支起身子,从轮椅上站起来,举起酒杯,“敬喻大帅。”
喻旻随后也跟着起身,端起酒杯朝莱乌遥遥一举,先仰头干了。
莱乌盯着喻旻因吞咽上下滚动的喉结,眼中y-in鸷一闪而过,大笑着也干了。
一杯酒过后,该给足的面子给了,该演得戏也演了。
沉默多时的林悦伸着懒腰起身,抱拳道:“叨扰了半日,r_ou_吃了酒也喝了,多谢伽来大帅款待。”
喻旻跟着客套了两句,便说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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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按着原路回去,方走了几步,喻旻便觉胸口处传来一阵灼热,那热来得迅猛又猛烈,像是要烧着了一样。喻旻几乎瞬间就被逼出了细汗。
紧接着眼前便开始出现重影,他下意识往右手脉搏处一搭,内力强劲,没有中软筋散。
林悦跟在身侧半步的距离,看喻旻神色有异,心中大骇。
“别声张!”喻旻低声道,生生止住了林悦要上前扶他的动作。
“酒有问题,”他晃了晃脑袋,觉得眼前的重影越来越严重了,“出去再说。”
离营帐大门只有百步的距离,眼前重影时重时轻,胸口那团火像是烧出了一口戾气。他看着身旁来来往往的柔然士兵,每一张脸都像是藏着诡笑,都像是有图谋。
胸腔里的搏动已经快到不可思议,甚至刻意去压也毫无作用,若此刻有人朝他发难,他必定会毫不犹豫地拧断对方的脖子。
但是尚存理智告诉他要克制,这里是柔然大营,只有委屈才能求全。
喻旻按捺住心中暴nuè_qíng绪,一步一步往外走。
路过最后一行营帐时,几个柔然重甲士兵从一旁的营帐叫骂着蜂拥出来,中间推搡着一个白衣男子。
那男子穿得很好,锦衣华服,头戴银色冠冕。被人敷着双手,推搡叫骂着往前走。
喻旻脚步一顿,男子被一群人围在中间看不清全貌,恍然一眼却觉得十分熟悉。
喻旻重重炸了眨眼,重影轻了一些。他凝目看过去,被推得踉跄的男子突然转头望了他一眼,那双柳叶眉含情含怨,曾经无数次看着他,或欢悦或深情。
男子嘴唇开阖,尽管无声,喻旻还是一眼就看出他说的是什么。
他叫的:“阿旻。”
殿下?怎么会是殿下!
他甚至都来不及再确定,男人身后的士兵突然举起弯刀,那颗头颅便被喷出的血带出两丈远,在空中转了一圈,再跌到满是污泥的地上。
林悦已经先吓呆了,那颗头颅还睁着眼,分明就是此刻应该在武川城的卫思宁!
喻旻像是一具被抽干了全身血气的活尸,向前迈了两步便双腿一软,眼前发黑,“砰”地一声半跪在地上。耳膜轰鸣,像是有千军万马在他耳际厮杀,抑制不住的嗜血念头在他脑中逐渐漫开。
无头尸体被人像拖麻袋一样拖到一边,拖出一条血路。
滚落的头颅散着发,冠冕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露出半张雪白的脸,这张脸他早上还吻过。
一行骑兵驾马跑过,像是没人注意到地上那颗孤零零的头颅,马蹄将它踢过来又踢过去,终于一脚踏瘪,脸颊深深地陷下去,一侧的眼眶已经空了,余下一个黑深深的洞。
鬓角的皮肤被挤压得变形,底下的血r_ou_已经成泥,唯独那层皮肤还好好盖在上面。殷红的血在雪白的皮肤上诡异地全部凝成水珠状,一滴滴往下滑。
林悦反应飞速,认出那不是人的皮肤。
喻旻被飞ji-an的白色脑浆彻底摧毁了心智,他的手摸上小腿,那里藏有一把匕首。
他想杀人,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方才定心的林悦见状,飞扑过去按住他。
这才发觉喻旻不对劲。
他看到喻旻眼睑不正常的赤红,脖子上爆出的血管也是诡异的血红色。双目y-in沉,执拗地要去拔匕首。
林悦按住他的手,“那不是殿下!阿旻,你看清楚,那不是殿下!”
喻旻听不进任何话,匕首已经被拔出一截。
正在这时,轮椅轱辘声在身侧响起,林悦果决地在喻旻手腕处用力一折,喻旻轻声闷哼后脱力地撒开匕首。
林悦快速将刀往鞘中一送,抬眼就见莱乌坐在轮椅上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林悦若无其事道:“见笑了,我家大帅是个一杯倒。”
莱乌点了点头,问需不需要派人送喻帅出去。
林悦将喻旻扶起来,一边回道:“不劳费心。”他朝大门扬了扬下巴,“也就几步路。”
莱乌再次点了点头,自己推着轮椅走了。
不知是地上那颗头颅太过破烂,已经让人认不出那是颗人头的缘故。莱乌c,ao纵着轮椅,直直从上面轧过去。另一边的眼眶也只剩个洞了。
喻旻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整个人狠狠抽搐了一下。林悦扣住他双手,喉咙又干又涩,半晌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阿旻你听我说,那个人不是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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