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俪进安检,他和阿财就不跟着了。
江俪拢了拢衣服,笑道:“那我先进去了,你们回家吧。”
从刚才,江淮就没有说话。
他没出声。
直到江俪要走,他忽然低低地叫了声“妈”,抱了抱江俪。他已经要比江俪高一个头多,他抱了一下,松下手来,声音不大:“早点找个对象。”
从和严松离婚,江俪一直是单身。
他看了眼阿财:“其实我和江星星……都挺想你能早点再婚的。”
江俪愣了会儿,笑了,揉了揉江淮的头:“还管起你妈的事来了……但这种事要看缘分的,又不能强求,就不用你管了。”
江淮有些闷地“嗯”。
江俪走了。
阿财显而易见地蔫巴下来。
江淮站了会儿,拎起阿财的帽子摸了摸,他稍眯起眼,不大友善地睇向薄主席:“你刚刚在这跟我妈聊什么呢?还挺高兴?说出来让我也高兴高兴?”
日他妈。
薄渐比他还像江俪亲儿子。
薄渐瞥他:“确定?”
江淮:“说。”
薄渐:“你妈说你三岁以前不喜欢穿裤子,喜欢天天光着屁股蛋在大街上跑,还吓哭过别的小姑娘。”
江淮:“…………”
考试一场接着一场。
月考完,到四月底,还有期中考。
江淮有些庆幸,又有些遗憾江总在他期中考试前就回公司了。
因为如果上次月考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考得特别好,这次就是破屋更遭连夜雨,烂上加烂,出乎他平均水准的差。
大概人的运气是有限的,上回用完了,这回就欠款了。
一部分跟江淮点背有关系,基本会的都没考,考的都不会,一张卷子就差对着江淮的高中知识盲点出了,还有一部分跟江淮最近复习重点没在期中考试上有关系。
很c,ao蛋的一件事:考完期中考试马上就是高中结业考试,也就是会考。
会考题不难,要求也不高,各门各科及格就行,不及格就要明年重考,考过为止。二中去年会考的各学科平均通过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几,也就是说每门学科会考及格线都没过的,整个级部也就十来个人。
但恰好不巧,江淮不才,就是这十几个人其中的一份子。
高一一年,江淮政史地三门,没有一门考过三十分过。
政治和地理尤其烂。
但江淮政治和地理烂,不是他上了高中天天课上睡觉,荒废无度才新近烂掉的……这两门课已经烂掉很久了,初中就学得不像样。
比如政治,政治课本就是一本用到的每一个字都是生活常用字,但组成一个句子,听上去就不像人话的书。
在编纂政治课本的专家和江淮之间,江淮觉得他们俩其中必定有一个不是人。
所以物种隔离,语言不通。
但江淮地理烂,就不能再甩锅给编纂地理课本的专家了,是他自己对地理没兴趣。高一一年,江淮基本没有上过一节清醒着的地理课。
到高一学年底选文理,江淮选了理科也不是因为他理科就学得好,不过是他物理能考三十,但地理回回只能考十五。
现在又隔了大半年,再让他考地理,还考及格,天方夜谭。
除非作弊或者找人帮忙。
但强者遇到苦难,独自承担独自解决是强者的基本底线。
江淮当了四天强者,第五天,他暂时放弃了底线……政史地课本太他妈催眠了,复习一晚上,睡着好几次,这谁顶得住?
星期五临下午最后一节放学,薄渐刚刚从外面回来,前桌嗖地丢在他课桌上一只小纸团。
他稍挑眉,向江淮看。
还没下课,前桌一副装着在听课的样子。
薄渐压住笑,轻轻勾出凳子坐下。
他慢慢把江淮的小纸条展开,压平。
还是江淮随心所欲的字:
“今晚有空吗?”
赵天青没在,薄渐也就没有再传纸条,摩挲着江淮的纸片,稍向前压,声音很低:“找我有事?”
薄渐呼气儿搔得江淮耳朵发痒。他往前避了避,老林的课,好歹给老林留点面子,不交头接耳交得太明显……可一往前,他小声说话薄渐就听不着了。
江淮只能仰回来,他憋着气:“想和你开视频。”
薄渐也忙,他不想占薄渐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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