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但江淮是第一组,还有三组没上场,远得很。
江淮屈腿坐到了地上。他有点后悔没把滑板带过来,在这儿等着太无聊了。
阿财在家没有向他提到过交了什么朋友,但也没有说谁欺负了她。江淮在终点线远远地看见坐在小马扎上的阿财周围蹭过来几个小同学找她说话。
其实如果阿财有朋友的话,就不需要他陪着了。
但阿财不喜欢交朋友,也不喜欢多说话。阿财喜欢一个人呆着,涂涂鸦。
上个学期末,江淮给阿财办了转学。江淮放暑假的最后一天,阿财没有学可以上,江淮就把她带到学校来了。
临放学走的时候,阿财不知道从哪儿扣出来一盒巧克力糖……那种送人的特别j-i,ng致的小礼盒。
捡不可能捡,买又没钱,江淮还以为是阿财转学,哪个同班小朋友送给阿财的送别礼物。
但最后江淮也没从阿财嘴里抠出那个小朋友的姓名。阿财也对那个小朋友毫无牵挂,从来没有睹物思人过,回家就把糖拆掉吃了。
然后就迷恋上了一个狗逼陌生人。
薄渐慢慢走过来,蹲在江淮边上。
江淮没动,只是远远地看着阿财被小同学包围,但捧着脸谁都不搭理。
薄渐偏头:“她是你堂妹么?”
江淮没扭头,也没有说话。
江星星和江淮都姓江。
不是亲妹妹就是堂妹。可江星星长得一点儿都不像江淮。
薄渐没有继续问下去,他哼出一声很轻的笑音:“你给我的情书是你妹妹帮你画的?”
“不是她帮我。”
“嗯?”薄渐瞥他。
江淮说:“那就是她自己给你画的,不是……”他一顿,忽觉再继续说下去,阿财暗恋薄渐这件事就要暴露了。
暗恋和暴露两件事,江淮都不允许。他作为哥哥,有义务扼杀阿财这个小学生一切春心萌动的苗头。他站起来,没什么起伏地说:“也不是情书,就是看你照片随便画的。”
“哦。”薄渐点了下头,“那她是哪来的照片?”
江淮猛地一堵。
“你给她的么?”薄渐起身,走近,向江淮微微倾身,浅色的瞳仁注视着他:“你手机里……有我的照片么?”
薄渐在明知故问。但江淮不知道。江淮向后仰:“你离我远点。”
薄渐说:“我也想看。”
无关信息素。明明江淮没有嗅到alpha信息素的味道,薄渐逼过来的时候,却有一种被慢慢侵入,压制住的不适感。因为陌生,抵触,所以不适。
江淮侧低头,躲开薄渐的视线,嗤了声:“你看屁,没有。我存你照片干什么?”
薄渐长睫微垂:“你不是向我要过照片,说要时时看我,”他稍稍顿了下,声音低了些,“英俊的面容和健硕的身材么?”
江淮: “……”
江淮都不知道薄渐哪来的脸皮把这句话说出口:“你还要不要脸?”
薄渐掀了掀嘴唇:“这不是你说的原话么?”
江淮突然觉得去阿财那里,坐在一堆小学生中间,也比呆在薄渐边上强。
两个人站得不远不近。
江淮微微偏着身,向没有薄渐的那一边眺望,留给薄渐一个没有感情的后脑勺。倒有意思,兄妹两个人,妹妹剪了短头发,哥哥却留长了头发。
小辫儿弯在肩膀,黑发把后颈衬得几乎有些苍白。
薄渐垂下眼。
江淮呆不住,站了会儿,活动着肩膀回了起点线。阿财在这边,觑了他一眼,却也没搭理他,捧着脸谁也不理,专心看比赛。
有家长搭话,颇惊讶地问:“你是二中的学生吧?”
“嗯。”江淮应。
“今天星期三,二中不上课的吗?”
江淮扭头:“我翘课出来的。”
家长没想到江淮承认得这么直白,讪讪地“哦”了声。
阿财抬了抬脑袋,看了眼江淮。
四组都比完,巧克力礼袋发了下来。
江淮随手把礼袋抛给了阿财。
但江淮没想到,阿财转头就把一袋巧克力原封不动地全部上交给了薄渐。
江淮:“?”
薄渐瞥了眼江淮,嘴角上勾:“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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