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的表情并不窥见,只能看她双手挽在背后,捧着一束黄色的玫瑰花。
妙宁捏了捏手心,这是叶怀今,孟思潮也去过她的婚礼。
妙宁目光在人群中四处探寻,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叶怀今大概也来了吧。
妙宁搜索了一圈,无果,倒是在一个角落发现了白真的背影。
“你好。”一个轻柔的女声响在妙宁的左边耳侧。
妙宁转过头,看着眼前的穿着民族服饰的中年女人,“你好,你是?”
女人微笑,“我是萧雅,是这次画展的负责人之一。”
“哦,你好。”妙宁象征性的弯了弯唇角,错过女人肩膀,往画廊深处走去。
“女士,我看刚才您审视这幅画很久,想必你一定是深有感悟吧。”女人小跑几步,紧紧追上妙宁的脚步。
妙宁敷衍一句,“随便看看。”
女人穷追不舍。
妙宁不得已停下脚步,她望进萧雅瞳孔深处,那里似乎有一抹不太友好的意味,妙宁拧眉正声,“萧女士,我看多长时间画,看哪幅画,应该和您没有关系,请您不要打扰我。”
萧雅微愣,对妙宁的反应感到例外。
妙宁提步。
“小雅,你认错人了。”妙宁的背后响起男人低沉的声音,紧接着男人走到妙宁的身旁,继续说,“小雅,你去b区看看参观者吧,这位女士由我来带领吧。”
妙宁斜瞥了一眼,男人鬓间半白,高挺的鼻梁上戴着一幅金丝眼镜。
是孟思潮。
萧雅脸色有些不好看,但听到孟思潮说认错人后,她没有再做过多的纠缠,转身离去。
萧雅走远后,孟思潮低头道歉,“不好意思,谷小姐。”
妙宁有些意外,孟思潮如何知道她的名字的。
孟思潮见此,细心解释,“访客都是实名制的。”
“哦,一时间没有想到,一惊一乍了。”妙宁说。
“我们的错。”孟思潮沉稳内敛,他礼貌询问,“谷小姐,有空喝杯咖啡吗?”
妙宁思虑片刻,“好。”
妙宁和孟思潮坐在画展背后的庭院咖啡厅里,里面有不少看完画的人在休息。
两人坐下后不久,服务员端上两杯咖啡放在两人身前,但两人无心喝咖啡,都在等待对方先开口。
妙宁手触摸着白瓷杯身,敌不动我不动。
孟思潮双手交握在桌上,率先打破沉默,“谷小姐,我十多年前就见过你了,去年在叶怀今的婚礼上也见过你,你是叶怀今的妹妹吧。”
妙宁敛了敛神色,回应,“你与叶怀今?”
“我曾是叶臻的学生。”
“喔。”与妙宁猜测的一致。
“你和她真的很像。”孟思潮突然说。
妙宁不明所以。
“没什么。“
妙宁缄口。
孟思潮扶了扶眼镜框,声音绵长,像是感叹,“我想,叶怀今今天不会来了吧?”
妙宁眼皮微动,“我不知道。”
“的确她不会来的。”孟思潮笃定之后摇头苦笑,“其实婚礼叶怀今也没有邀请我,我是听别人说的。”
知晓叶怀今不会来后,孟思潮对妙宁敞开了心扉,“我上次见到叶怀今,大概就是叶老去世的那一天吧。叶老是我的恩师,他把我带出大山教我画画,让我有了今天的成就,所以叶老临行之前,嘱咐我多照顾怀今,我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可是……”
孟思潮面容悲戚,目光哀伤,“你是知道叶怀今的脾气的,只要是她认定了的就不会改变。”
孟思潮低垂着头,“你们家一定给叶怀今带来了很好的生活,所以她才不愿跟我离开,也逐渐和我疏远。不过…我尊重她,因为那是她真正想要的新生活。”
妙宁心揪了起来,对于叶怀今,她真可谓是一无所知。
孟思潮陷入了回忆里,久久不语。
妙宁将脑中所有事情都连贯了起来,叶怀今扑在孟思潮怀里痛哭,是因为那天叶臻的离世。叶怀今拒绝接受孟思潮的好意,是因为叶怀今认为自己就是谷家的一份子。叶怀今疏远孟思潮,是因为妙宁不停的追问。
“门口那副叶怀今手捧着黄玫瑰的画。”孟思潮打断妙宁的游思。“是我的道歉之花,是我愧疚于没有完成叶老的承诺。”
妙宁大拇指和食指极力的摩搓着,闷声消化这一桩桩事情带给她的冲击。
“我不会再来南城了。如果怀今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我把我的号码留给你,你可以让她联系我。”孟思潮顿了顿,小心翼翼的试探,“请问…怀今她过得还好吗?”
妙宁抬起双眸,她看着面前中年男人微微急切的表情,妙宁一字一句,仿佛是在立下誓言,“怀今她过得很好,我会用余生守护着她。”
孟思潮重重地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爸爸,妈妈在哪儿?”远处一个五六岁的小孩直扑进孟思潮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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