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再也没兴趣了,巴不得早退早了?”彭小满挑眉。
“恩,本来这东西就没什么含金量,不怎么值得耽误时间。”
李鸢做好了被他说,“你真特么现实”或是“你这有点儿卸磨杀驴的意思啊”的准备。于是在开口之前,便在心中做足了辩驳的准备。倘若彭小满真的要说,他会回他,“你不到那一步你不懂,最先未雨绸缪的永远是处境最艰难的人,”你是我,你才会知道我有多期待逃脱出眼下的夹缝。”
李鸢心中近乎有一种隐秘的渴望,类似一种稚拙又低龄的赌气,无故希望对方按照自己的所思所想发问,给一个药引,令自己可以毫不唐突地顺承而下,以答辩的形式掩盖实则倾诉式的剖白。他想说的有些话,柔软棉絮似的横亘在心中许久,想说,环顾四下似乎又找不到对象;不说,越积累越多。他偶尔希望自己是个不买人设的随x_i,ng人,像陆清远,像游凯风,不至于佯装到自己也身心疲惫。
李鸢却忘了彭小满是个毫无攻击x_i,ng的男孩儿,触及到他人关节位置的地方,他总会妥协,会迂回避过,这既是他的一种温柔,更是他的一种怯懦与躲避。一种,我暂时不想、不敢和你交心的躲避。
“挺好的。”彭小满一笑,“把事情看得清清楚楚,比泡在童话里看不清楚现实强多了,真的,我就不行,特浑。”
李鸢听他这么说,忒贱的迷之烦躁,漫不经心“恩”了一嗓便合上眼皮仰上椅背,闭口不再说话。故而错过了彭小满眼底,湖面般一闪而过的波光。
“这个好听。”
大巴绕过里电大的第一教学楼,在校园里减速,缓缓驶开北区ai展馆旁的车辆停泊场。彭小满撑着一只胳膊,凑过去,把一只耳机又塞回李鸢的耳里,“《i lived》,第一句的中译歌词,愿你纵身一跃不惧深渊,愿风暴降临你堤岸永固。”
彭小满的后半句话语嵌进了耳中的旋律,落准了鼓点,极轻地敲击在了李鸢心上。他不懂那是什么,又觉得不可错过。
里电大的ai馆挂了人工智能的响亮名号,进去一看,其实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型会展中心。展馆尽头,立了巨大的横版led显示屏,当中一行花体大字——2017fvc工程挑战赛华南决赛。两侧各立着略小的led屏幕一只,滚动播放着赛事官方mad,背景乐积极劲健,音量颇大,笼住了整场嘈杂的人声。各校师生已陆续到达了大半,着着花色各异的文化衫,缤纷缭乱得异常。参赛的部分选手被安置在了划分好的指定地点,由一米二高的,印着大赛赞助商的塑料挡板隔开竞技区与候场区。不参赛的,则零散分布在四周的观众席处。掸眼看整体,倒像是个大型动漫嘉年华。
里电今年的地勤工作做的到位,鹭高一行刚进了南门,便被五六位挂着工牌的大学生志愿者紧步上前拦住了去路。依次各发了瓶百岁山,又经一轮堪比审讯的身份检查过后,指导老师与参赛学生被带去服务总台抽号登记,鹭高其他一行,则被引导去了志愿参观与安置社会闲散人员的指定观赛席,临近b区的二楼观看台,几乎就是在李鸢队伍候场调试区的斜侧后方。
“哎我们不能下到场地里面去拍摄么?”游凯风觉得可他妈坑了,托着单反指指观众席下,问引导的志愿者,“在这儿这么老远我们啥细节也看不见啊!”
“不好意思啊。”还挺客气,先道了个歉,“fvc每年大赛都是有统一的标准规定的,为保证绝对公平,教练家长和随行人员是不能靠近准备区的,就是选手也只能有两位进场而已,一个预装手一个c,ao作手而已。”
陆清远眯眼看半天,“我靠这么远机器人方的圆的我都看不清楚好吧?”参观个狗屁啊,回旅馆睡吧不如。
一扎马尾的志愿者姑娘被逗得一乐,忍了半天才解释:“第一轮预选赛是分区进行的,但是第二三轮我们都会实况转播在led屏上的,都能看见。”
“卧槽,得。”陆清远听罢往塑料椅背上一仰,对着缑钟齐周以庆低头小声:“闹了半天来这儿看电视啊,隔这么远都没法儿给李鸢加油了都,管那么严干嘛我们还能上去把机器人怎么地了么?哎穷毛病一茬又一茬的。”
“啧。”老班耳朵贼尖,和别班班主任正聊着,隔十几米开外也能听了个大概全,冲陆清远一指:“瞎说什么呢?!”别人家地盘上!
陆清远吧唧给了自己一嘴巴子,两手合十致歉,错认得飞快。
“你打算咋加?”周以庆侃他,“跟《灌篮高手》里流川枫那三个穿短裙的脑残粉似的?李鸢李鸢我爱你?”
“哎你这个想法非常可以啊!”游凯风对着展馆吊顶抓拍了几张意味不明的,觉着周以庆很有想法,“我,缑钟齐,陆清远,三个人凑一排正好!”
缑钟齐摆手,“……别了吧还是。”
周以庆一脑补,皱眉笑:“另俩还成,你简直辣眼好么?”
“嘿,我还不乐意呢还。”游凯风往彭小满屁股上来了一巴掌,“嫌辣眼这位仁兄上吧要不?我靠白瘦白瘦的跟小泰迪似的,穿短裙怕是不丑,嘿嘿嘿嘿嘿嘿。”佯装着一脸 y- in `笑,猥琐的渣儿直掉。
彭小满没听着,无意追猎着场内李鸢的身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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