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盖头上闻闻味道,就试穿过一次,能有狗屁的味道。一会儿展开铺平,侧卧上去蜷起身子,倚贴在衣服肩部的位置。一会儿套在自己身上也试了试,结果肩宽太宽,袖子太长,四处空空荡荡,坠在身上直晃荡。男x_i,ng的尊严竟没病发,没惹彭小满自怨自艾起自己不怎么爷们儿的豆芽身板儿,反倒兀自慨叹起李鸢的身高腿长,穿衣显瘦脱衣有r_ou_。
有点儿,“我男人就是这么身材伟岸”的娘们心态。
最后玩儿脱,把自己个儿一不小心玩儿勃了,躺床上diy了默默一把才算熄火。没等把黏糊糊的一团团面纸拾掇起来,丢宾馆马桶里销赃,手机就响了。显示来电人是李鸢,彭小满心说:敢跟我说回不来让退房,我他妈就敢给你新衣服绞成擦脚布。
“说吧李少侠。”
“还在酒店?”李鸢声儿沉沉的,坠坠的。
彭小满难得没飞快地捕捉到微异:“不然呢哥?!你让我等你的欸!”
“那你,那你来接我一下么?”
“我一个两腿走路的去接你一个骑自行车的?你直说你想遛狗不就行了?”
李鸢在电话那头笑了。
到底是从他的鼻息里察觉出了情绪。彭小满舔了下嘴巴,跟着笑了笑:“发个地址来,套子要不要带?”
“别,野战还有点早。”李鸢短促地叹了一口:“你慢慢走过来就行,我就在这儿坐着等你。”
晚上的青弋稍稍嫌冷,彭小满打开高德定位一看——您距离目的地还有三点五公里,步行全程预计用时三十五分钟。彭小满“靠”了一声,路边扫了辆共享单车慢悠悠骑上。
青弋的夜晚酿在水汽里,有如印象派画作,越眯远瞰,越模糊,越美。李鸢左眼是挺模糊,还挺疼,好比女孩儿戴反了美瞳。因为连同鼻梁一齐磕在了床脚上,流了一滩的鼻血。
李鸢不敢想。
不敢想,要是周文晚上没快如流星般踹开`房门撞开李鸢,毫不忌惮地劈手抢过那刀,在林娜那样突然的j-i,ng神状态下,自己得是个什么横死的下场。说不怕那是低级装逼,是矢口否定了生而为人的正常生理。李鸢要说,他当时慌得头脑空白,心脏更是一刹停跳,眼前闪过无数殷红的预设。
而后脑海的第一反应,不是“这还是个家么”,不是“一群疯子”,不是“我为什么要和这样一帮人格缺失的人绑上血缘关系”,而是“我靠,活着真好,死里逃生真好”。
彭小满长久以来一直被注意到的那个“怕”,他也是突然就理解到了更深的一层,更有感触,更又与他的一块孤岛相连。
周建忠夏志苗本在阳台抽烟,不愿多牵扯丈母家j-i零狗碎的闲事儿。是隔着一个房间听到了叮咣五四的大动静,才进了屋里,飞快地冲进了卧室,傻眼,面面相觑。
愣的愣,沉默的沉默,捂面哭的哭,坐地上按着鼻梁咬牙倒抽冷气的抽冷气。
“你他妈傻`逼是吧!怎么弄死她不行你拿刀杀她!你他妈上赶着把你自己往局子是吧?!”周文把手里菜刀“咣当”一下掷在伏地痛哭的林娜眼前,扭头看他爸他姨夫,一下子就乐了:“闹完了你俩他妈的进来了?怎么,打扫卫生收拾场子啊?”
没人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好。
周文走过去强扳起李鸢的下巴,粗鲁地将衣袖往他鼻子下一堵:“抬!”
李鸢挣开他。
周文勾着他锁骨,泄愤似的紧紧蒙上李鸢的口鼻:“少你妈不知好歹!”
“救命之恩”也不行。李鸢皱眉,抬脚蹬开他,擦掉血迹站起来,走。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后续,不担心林娜再次奋袂而起,更不担心林虹报警抓走家里一票闹到局子里。因为李鸢心里很清楚,除了林以雄和周文,这家里每一个,都有高贵的不可一世,又分文不值的自尊自傲。出人命了,那也必须是藏着掖着,蒙着不能让外人看到。
“嘿兄——”
彭小满就着点儿深沉的夜色,老远就看树影下,s_ao包红旁,小区公园休闲长凳上坐个深沉装逼的长腿怪。拐个大弯儿绕他背后,蔫坏的猛力一记降龙掌。差点儿拍得李鸢原地蹦起,鼻孔哗啦啦再次飙血。他转过头。
额头上汗涔涔,帅脸上斑斑点点的褐色血迹,漂亮眼角微微浮肿,挑着一高一低的疏朗的眉毛,满脸你丫智障吧。
“弟……”彭小满瞪眼,差点儿咬了舌尖:“怎、怎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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