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方向果不其然猛转了个盘山公路,由“俩傻`逼到底谁啊”,变成了“俩基佬谁啊”,甚至从来也没人拍板说俩人就是,但没关系,有过错的人天生带着被落井下石拿来取乐的义务,真假不重要。
后续,事件中心被一层层剥开,先是猜测一个姓张一个姓白;再是断定俩人文科同班;再是锁定高三六班;再是被谁偷拍了一张高斯模糊的背影贴上论坛,群里流传,说就是他,高三六班白某某!他们班里同学都知道!长得就很斯文秀气!绝对同x_i,ng恋没跑!
哦吼吼吼吼,可算逮着了吧,哈哈哈。
清一色的欢呼叫好,小范围内集体高`潮,公民隐私全白学。
可能这白某某事后要庆幸,庆幸他高三,他断网,他埋头苦学隔绝了人际,他两个月后就迎来了高考,他没来得及去触及这些密密匝匝,像漫天蚊蝇的流言蜚语。究竟是不是他,是不是和那位姓张的,是不是搞同x_i,ng恋,是不是真的是在白术堂情难自已要办事儿结果被辅导员发现,至今是个未解之谜。
因为人事永远在推陈出新,因为人不会有那样高效持久的专注力,因为不是靠吃这碗饭的四版娱记。
但对当年高一,做了回吃挂群众的李鸢而言,老班这个问题让他心有余悸。他不是害怕关系暴露,他不忌惮任何的指责和不理解,但彭小满不一定,何况这已经超出了怕不怕的范围。说实话,无异于和他拥抱着跳崖。
否认,否认,隐藏,隐藏。
李鸢摇摇头:“事情到了那一步了,我不太忍心,就没放心放着他不管。我其实心里有分寸的。”
“是么?”老班反问。
李鸢叹口气儿:“看您怎么以为吧,反正我就是那么想的。”
沉默了一会儿,老板到底乐了:“就你拽,拽的二五八万的,就跟不来上课的人是我一样。”把手里的试卷和名单推上前:“回家抓紧时间把落下的作业补齐,还有这张表填好交给我,包括你的三年的校级以上获奖记录和证书复印件,和你们家户口本你那一页的复印件,整理好了给续铭,你俩的一起交给我。”
“好。”
“利大的简章好好看看,是个好机会,你走统招,我们这个小地方,校前三也未必能上的上,你不要给他溜掉了。”
“嗯。”
“回去你暂时先代一下小满的数学课代表,作业替我盯紧点儿,尤其那几个抄作业的老油条。”
“他。”李鸢一愣:“他过几天就回来了。”
老班呷口茶,啐掉嘴里的茶叶梗子:“他这么跟你说的?”
李鸢不响,捏着手里的一沓东西。
“行吧,不多说了,赶紧收心回教室休息,准备下午的课吧。”老班摆摆手,赶他走:“要没带书就先看陆清远桌子上的,他也刚手术完呢,还得恢复一阵儿才能动弹。”
晚上彭小满来电话的时候,李鸢几乎是乍然品到了一刻锐利地心安,尘埃落定似的。心安彭小满仍然主动地触及了自己,并非自己所预料过的最坏的那样,敏感脆弱地一蹶不振了,自己一走,他就惶惶躲回小壳儿里,蜷起来睡过去,再无反响。
李鸢快速接起电话,话里漫溢的一刹兴奋把自己都给唬愣了:“小满!”
妈的跟中了彩票一样。
彭小满在电话那头匀静呼吸了三四秒,带着鼻音哑哑笑开:“别兴奋少侠,你没中大奖。”
“想你了。”
“你。”彭小满无语,又无奈,又珍惜他这份罕见的弱势和直白得可爱,“你今天才早上的才走好不?”
“嗯,我知道。”李鸢s_ao包红在家,坐的12路,老天开眼连着来了两辆,李鸢上的后一趟,空荡荡的只有乘客两三。他向里挪了一格座位,贴窗倚靠,看着青弋后退的夜景,“但还是有点想。”
“你这样说搞得我很想宠幸你。”
李鸢笑了一阵儿,停下来又问:“你又哭了吧?”
彭小满故意抽搭了下响的,“嗯,简直旋转爆哭,我爸今天吊完水回来睡觉睡瓢了,迷迷糊糊爬起来找我妈,然后……反正,就跟韩剧一样,特夸张。”
李鸢剑走偏锋:“保护嗓子。”
彭小满在那头笑了五分钟没停。
小满n_ain_ai联系了彭小满当年的手术主刀,预约好了复查时间,结果发现彭小满当年的原始病历留在了青弋。彭小满打电话给李鸢,一是真的挺想,二是拜托他取了病历簿给邮去云古。
“我就问一句。”李鸢挺无语:“你就这么放心我到你家溜门撬锁么?”
“放心啊。”彭小满笑得特不以为意,“一没存折支票,二没金银珠宝,有本事你把我家床搬走。”
“腰不行,睡不了你那个席梦思。”李鸢拿下手机看了眼屏幕:“这个点儿,急开锁也快关门睡觉了吧?”
“哎没真让你撬锁,我们家窗台上有个吊兰,快死了那个,大盆里面还套个小盆,拔出来,夹层里放了个备用钥匙,我n_ai今天才告诉我的,厉害坏了,说是她留给我救命用的。”
李鸢觉得自己就是个贼,虽然他有钥匙。
门口,按开灯,气味具象地袭来,彭小满的房间的物件依旧凌乱没规矩,全是新鲜的生活过的痕迹。李鸢从没在这样不被拘束的情况下进过彭小满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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