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步月行长手长脚蹭过来,形状美好的菱形唇瓣一张一合:“这都被小冷你发现了,来,小冷你做个吃醋的样子给我瞧瞧?”
“我几时许你叫我小冷了?”花冷琛皱了眉,合上卷本,抬睫对上步月行一双狭长目,道,“小鬼,老实说,你是不是很不想我回北烨?”
“虽然她是很漂亮,但是我也不差啊!”一提及北烨,步月行的第一反应自动自觉的就是回到鸢尾的身上,仿佛宣布占有权似的一手环上花冷琛的腰,“不过等等,小冷你怎么会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就随口问问。”花冷琛微垂眼,“要知此番我可是陪太子读书,现下姨娘盯的太紧,一切信息我都无法送出去。”
“想必殊白在雍州也一定着急了。”步月行轻叹一口气,细目又一转,道:“实在不行,不如我们就一起逃吧,反正凭我们的身手,晾那帮家伙也没什么法子。”
“不行。”花冷琛忽然重重道,他挑眉,却听心中另一个声音道:怎么,原来你花冷琛也有心软的一天么?你清楚沈殊白是你亲弟弟,难道为这个原因,你都不能如抛弃顾昕书一样放弃眼前这个人么?
“小冷,你是饿了?”步月行突然凑上他的脸,笑嘻嘻的在他脸上吧唧一下,“那你等等,我去给你煮好吃的来,哦呵呵呵。”
没心没肺,这个没心没肺的呆子!花冷琛心一凝,想这人和自己认识的任何人都不一样,小聪明有一点,却又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是不是真心也一眼能看出,而更多的则是没心没肺,看准了便下手,不是死磕就是磕死。
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轻吁一口气,虽然也很想拉住他的胳膊,不想还是被这家伙惊人的行动力扑了空。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人成了自己的软肋?花冷琛闭上眼,有种极致无力又无奈的感觉。
自己横竖是要定然离开南疆的,与其让他被将离蛊折磨致死,那不如由自己亲手?他心一顿,仿佛被谁倏地调慢了半刻,他推开竹窗望着南疆的夜空,只见深蓝色的幕布上,繁星如无数神明的眼,那种睥睨又凉薄的眼神仿佛在告诉他,花冷琛,你注定不得好死。
他心惊,忙低首摊开自己的手心,自知事起,自己这双手里就沾染有太多的罪孽杀戮,想这一路走来,只要是横在自己面前的,不管是同门师兄弟,挚友顾昕书,还是谁都已经被自己毫不犹豫除掉,那为什么偏偏轮到这个人,他犹豫了迟疑了?
“小冷,你手心上有长东西么?盯看这么久?”毫无征兆般,手被一双用力,甚至还沾着些许烟醺的温热手掌包裹住,“也来给我瞧瞧,嗯么!嘻……”手心被那片唇开玩笑似地突然亲吻,随即手心被换上一盅新煮的药汤:“小冷最近太辛苦,要好好补补,不然……会腰疼的哟。”
这个没大没小的死孩子!花冷琛一瞪他,忽的想起为何在那时遇上年仅十一岁的这人时,会产生那种特别想要帮助他,但又必须逃离他的感觉。
因为比起自己,这个人太纯粹干净,就像……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作者有话要说: 更晚了。。t t
☆、第059章
过了寒露,天便渐冷下来,空中层云互相倾轧着,北风一如雍州特有的冻酒,有种冷冽而萧索的味道。
沈殊白差不多要忘了自己在「景云苑」住了究竟多久,离了大燮多久,似乎自他出生起,面对的总是父亲一张看不出心思的脸,他自认除了眼睛和母亲生的哪里都不像,所以有时他宁可客居四所也不愿回去面对父亲那双仿似在自己身上搜寻他人影子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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