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苏寄小时候已是这般模样,那大了岂不是?他努力压下自己实在不足为外人道的念头,决定不再思量这个问题。
此时此刻,他且了向苏寄招了招手示意他过自己身边来,却没想到在自己还未开口前,这个不过六岁的孩童在朝自己恭敬磕了个头后,说的第一句话竟是,“皇上,草民不是苏少衍。”
分明的湖水瞳,分明的没有泪痣,分明端肃的神情,也分明的拒人千里。
时隔十四年,李祁毓还记得当时在鸾照阁里初见苏寄时的情形,万中无一的出身,万中无一的相貌,但安静身体里却隐藏着一股绝对不容忽视的力量,纵使年少,也那般真切的提醒自己,这个名叫苏寄的孩童,将会比他的父亲更不近人情。
那时的他或隐隐的意识到,这簇从寂灭中跳出的火焰,注定会将前尘爱恨燃至刻骨虚无。
而作为此时的他手中最重要筹码的苏寄,现在自然不会明白,自己的出现为的不过是这人人生中最重要一场赌局中的筹码。
对李祁毓而言,在追求王权的道路上,除了野心,更有支持他不倒的意志。
那些年少,早已失去,那些往昔,枯荣有期。
他牵起唇角将幼小的苏寄搂在怀里,仿佛就如是他的少衍一样。停了片刻,又抬头起望向窗外,而他怀里的小苏寄通过余光看他,只觉得那种神情,是自己在这之前从未见过的,一双墨入飞鸿的瞳,既清醒,又沉沦。
“朕会把恒儿交给你,以后,你就做朕儿子的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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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雍州的春天迟迟未至,草木枯败颓委,霜雪客久成居,人们在一个焦躁又漫长的寒冬中度过了这年的最后一个时令。
雍历偏月十一,j-i始r-u、鸷鸟厉疾、水泽腹坚。
这日重光帝独自一人登上紫寰宫最高的城楼看了一夜的雪,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西方以西,在那里,他不知是否还会有一个人也和他一样,隔着流年急景,隔着风雪疏离,依旧对望着尘世里的彼此。
已变得遥不可及的距离,簌雪骤紧。
他拂去肩头的落雪,只知在那人离开之后的无数个夜里,自己总会没来由的惊醒,手边空了一块的心悸,像提示那人曾存在过的割手剑戟,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想拥紧那个人,然后告诉他,你的目光从来都是朕毕生追逐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卷完结~~!求评哟打滚~~~~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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