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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楼的房间里,启介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滚了无数次,才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坐起来。
本来是要准备上赤城山胡乱转几圈,散一散这份难耐的躁意的,却在走出房门前有那么点类似感应的心神不宁,不禁凑到窗框处,食指指节掀起一片百叶窗的折叶,目光就这么透过那条狭小的缝隙往外看去。
这一看可非同小可,他骤然挺直了腰杆,惊喜和心虚交织在一起,最后定格在了一个复杂得难以描述的表情上:“他怎么来了。”
藤原家的86,不,应该说藤原拓海,那笨蛋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把自己拿了对方电话的这一茬忘得一干二净,启介二话不说地夺门而出,直到步出玄关、进入86的驾驶室窗可见的范围了,才假装是不在意地恰好路过的放慢脚步,又像是现在才看到熊猫车似的改变前进方向,往它那走去。
“喂,你在车里发什么呆。”
他俯身,叩响了86的车窗。
拓海的注意力得以时速表上移开,神情有些懵懂地歪着个头,半晌才说:“就算我违章停车了,启介先生又不是交通警察。”
“哈啊?你停在我家门口,我居然还不能问你几句吗?”启介敏感地意识到他在敷衍自己,怒火就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上窜了一窜。
拓海慢吞吞地陈述:“但我也有钥匙。”
启介额角青筋一跳:“那你为什么磨磨蹭蹭地不进来!”
拓海眉眼弯弯,指控道:“因为启介先生把录像带弄错了,还拿走了我的手机。”
“弄错了?”
启介听到这意料之外的答案,有些不太相信地僵在原地回想了几秒,终于明白了那一直觉得违和的地方在哪里,脸色登时变得j-i,ng彩起来。
拓海故作没看到,把重新缠好的录像带递给他。
“……你可别误会了。”等他恢复了那张酷帅霸拽的脸,启介难得给了个好态度——虽说这更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道:“这是贤太那家伙忘在我这里的,我准备替他还回去。”
拓海怜悯地眨眨眼:“喔,原来是这样啊。”
系统:“叮!完成隐藏任务‘善意的谎言’,表现+100,高桥启介的把柄x1,可选择披露给高桥凉介。”
事实上,他的小花招已经在系统的揭穿下无所遁形了……
“不然还可能是什么?”启介眯着眼,怀疑他的诚意。
“唔……那你把手机还给我吧。”拓海没有忘记此行的主要目的,好脾气地说。
拿到手机之后,他立刻就发现它变得不同了:在右上角那空了许久的小洞上,吊了一个小巧玲珑的黑白86手工吊饰。
“咦,这个是用布拼的。”
拓海感到很新鲜,一时间有些爱不释手。
启介得意地清了清嗓子:“那还用说。”
“是启介先生自己做的吗。”拓海随口问。
“笨蛋,怎么可能,你是在做白日梦吗?!”启介忙不迭地否认了,脸迅速晴转多云,就好像拓海这话冒犯了他似的,凶巴巴地瞪他,强调:“当然是买的!我才不会做手工!”
——怎么回事。
从这个角度看,能清楚地看到那隐藏在制服领口下的锁骨,干净纤长。
……就好像重新认识了这蠢蛋一次似的。
睫毛很长,五官的轮廓很漂亮,不是张扬的美,而是柔和恬淡的那种,一看就知道是脾气软软的,乖巧听话的那种——气人的是这点仅限于在哥哥面前,在自己面前就简直嚣张得快骑在脖子上作威作福了。
皮肤也跟在闪闪发光似的,润泽得像珍珠的白。
启介喃喃地移开了视线:“……我x”
拓海听到这句来得莫名其妙的脏话,很奇怪地睨了他一眼。
“算了,快进来吧。”
启介闷闷地说着,率先进屋了。
拓海安安静静地盯着他高大的背影看了会,很好心地决定,还是不去提醒启介有关他正同手同脚的事实了。
只是在下车跟上之前,他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就搜开了通讯录,找到那个——
不出所料,‘活蹦乱跳的笨蛋哈士奇’这个生动形象又贴切的称谓已经被它所象征的那个人愤怒地改掉了。
拓海无语地看着那个新名字‘帅到让你自卑’,备注那栏被人贴心地标上了‘高桥启介’。甚至还有个新添加的头像,是一张一看就知道是j-i,ng挑细选出来的,着重突出了启介的英俊面庞和冷酷狂霸拽的气质的照片……
拓海:“……”
专属铃声赫然是新下载的婚礼进行曲。
启介用身体挡住自动门,踹了脚深红色砖头砌成的花几,不耐烦地回头吼了句:“你还磨叽什么!”
拓海把手机装进口袋里,盘算着一会再去改掉,嘴里应着:“来了。”
“拓海,启介。”
一走完链接玄关和客厅的小走廊,他们便不约而同地看到坐在简装沙发上,将颀长优雅的身躯舒展开来的高桥凉介。
室内暖气充足,他只穿了件单薄而修身的浅灰色衬衫袖口挽着,
“凉介先生。”
拓海呐呐地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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