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八妳是最好的
轮到江悦茗进诊间看诊时,骨科医生还没进行详细检查,光是瞧了一眼她扭伤的右脚踝,就直接摇头唸道:「妳扭到脚之后没有马上冰敷压迫处理,还拖着伤脚到处乱跑对吧?现在肿胀淤血得这幺厉害,已经恶化成第二级韧带扭伤,这下子处理起来可就麻烦了。年轻人不要仗着底子好就乱来,等到年老时就知道苦了。」
「医生,她应该会没事吧?」伤患本人尚未开口,王谅颉就心急火燎地发问了。
医生没好气地回他:「你说呢?都搞到要上石膏的地步了,怎幺会没事!」
「这幺严重!那她的脚要多久才会康复?」
「三、四天以后,等你女朋友的脚踝消肿了,再过来一趟裹上石膏。如果她肯乖乖复健的话,大概一、两个月就能拆石膏活动自如了。」
「呃医生,我会扭伤纯属意外,是发生在昨天深夜,事发突然,才没办法马上到医院治疗,但我保证之后我一定会努力复健的。」江悦茗出言解释后,见王谅颉因为医生单方面的误会而瞬间涨红了脸,只得苦笑着澄清道:「还有,他不是我男朋友啦!」
医生在两张年轻脸庞之间来回看了一眼,摇了下头,一边龙飞凤舞地挥写就医记录,一边喃喃碎唸着:「奇怪不是吗?看起来明明就是,不然怎幺会一副心疼得要命的表情」
他们与医生的距离很近,自然也将这番话听得一清二楚,但两人当下的心情都十分複杂。
因为不是男女朋友,所以很多发自内心的关怀举动才会无法顺理成章,不能理直气壮地表现出来,只能不情愿地被染上暧昧不明的气息。着实莫可奈何。
等医生替她的右脚装上了塑胶支架后,王谅颉当然责无旁贷地再度揹着她去复健辅具中心租借拐杖,看着她咬牙练习拄拐杖走路的辛苦模样,心里真想代替她受伤算了。
当她勉强上手稍作休息时,他忍不住开口询问:「小茗,妳的脚是不是还很痛吗?」
她故作嬉皮笑脸地回他:「哈哈!刚才装支架固定的时候才痛咧!但你有听到我呼天抢地唉唉叫吗?没有嘛。可见我是女汉子一条!」
「如果真的不行,妳千万不要逞强嘿!妳知道我随时供妳差遣。」
「你还真是佛心来的,让我都想颁好人好事代表的奖章给你了。」江悦茗瞧着他真诚的脸庞,眼底的担忧完完全全出自他对自己的关心,那幺货真价实,让她心头一热,原本一直处在控制中的泪水不知怎地便溢出了眼角,「我自己的男朋友都不理我了,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好可怜,有够可悲的」
不说还好,随着隐藏在心底的话语一句句出笼,愈发浓烈的委屈感忽然一涌而上,使她不禁捂脸哭泣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幺了,蓦然间就再也d不住,失控了。明明已经熬过最狼狈不堪的漫漫长夜,扭伤的右脚已经得到妥善的治疗,接下来只要按部就班地复健就能步步好转;更好的是,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永远做不完的系务缠身,她又能重拾清闲愉快的大学生活,明明一切都是那幺顺心如意,不是吗?
「小茗,妳别这样」王谅颉在她面前蹲下,很想安慰她,却又笨拙得不知道该怎幺办才好。安抚一个流眼泪的女生,真的不是他的强项啊!
「你不要看我啦!我觉得很丢脸」
「乱讲!妳才不丢脸,妳一直都是最好的。」王谅颉索性坐到她身旁,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思考了片刻,才稍稍釐清他真正想对她说的话:「妳知道吗?一个人不珍惜妳,不代表其他人也一样。」
「是吗?」
「嗯。」
「不是因为我不够好?」
「妳是跳针还是鬼打墙?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妳、是、最、好、的!」
「阿谅,谢谢听你这幺说,我觉得好多了。」经过一番发洩,江悦茗有些不好意思地抹去脸上的泪痕狼藉。
「谢屁啊!是妳自己想太多了啦!」王谅颉见她总算恢复常态,也鬆了一口气。
「都快一点了,你的早餐被我吃掉了,中午这顿换我请你吧。」
「那当然,我的肚子可是饿了一上午。那我可以随便点齁?」
「让你乱点吃到撑都没问题。」
「好,是妳说的喔,要守信用啊!」
虽然王谅颉大话说得响亮,但真的到了医院附设的餐厅,他也只是含蓄地拗了她一份鸡腿便当加上一碗贡丸汤而已。
如果不是江悦茗抢在老闆开始张罗之前临时替他改了餐点,他原本只单点一份炒麵加滷蛋,心实得令她不忍。
「就说要请客了,你还这幺替我着想,简直太佛心了你!」
「嘿嘿嘿,放长线钓大鱼的道理懂不?这样才有下一次嘛!」
两人离开医院回到学校时,已经将近下午两点,王谅颉一整天的课几乎都跷掉大半,索性好人做到底,乾脆陪今天正好没有排课的她再下几盘棋。
这次他没有对她放水保留实力,好几次都将江悦茗的棋路逼到无以为继的窘境,最终是以两次平手、她险胜三次的结果收盘。
「你今天的状况好得很夸张唷!大绝放个不停,害我好几次差点招架不住,真是惦惦呷三碗公的家伙!」江悦茗不由得对他另眼相看,私心里很佩服他从零开始的棋艺居然精进到如此境界。
王谅颉抬高下巴,略带骄傲地说:「我一直都很强的好不好!是你们都把我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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